一家人聚在饭厅,热热闹闹地吃着早饭。
郡主瞅着月星凉的脸颊,无奈道:“好好的一张脸,北容说伤口太深一定会留下疤的。但你也不必太担心,海家有上好的祛疤良药,是从神医谷高价买来的。我给我母亲去了信,过些日子药膏就会送来。”
月星凉忙说道:“不用不用,您快去信,不要药膏了,我脸上的伤疤没事了。”
月之横也忙劝道:“哪能欠那么大的恩情,我们家还不起的。”
药膏是海家高价从神医谷买来的,要是给凉凉用了,这欠下的情分就大了。
倒不是他客气,而是……他可以去神医谷抢一瓶,没必要浪费人情和银子的。
月星炎显然明白了爹的意思,他放下筷子就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月星凉自然也听懂了,她刚想揭下脸上的纱布……
就听到啪的一声,郡主气的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月星凉放下了手,头一回见郡主这么生气,她还想再看一会。
郡主怒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姑娘家身上留下疤都是大事,脸上留下疤更是天大的事!你还在意恩不恩情!你到底有没有把你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月之横也被惊到了,他嘟囔着,“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江湖中人,留下几道疤不是正常的吗……”
郡主彻底被激怒,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她那软绵无力的拳头在月之横身上一顿捶打。
月之横稳坐当下,继续吃饭。
月星凉笑着解释道:“郡主别气,我爹不是那个意思。他觉着海家是花钱买来的膏药,用了可惜。他想去神医谷抢一瓶给我用。”
郡主的拳头停在了半空,她不信,“你别帮着你爹说话,他根本就不是……”
这时月星炎已经挂着小包袱出来了,“爹,走吧,去神医谷。”
郡主信了,这月家人……还是未改土匪本性。
如果换成之前,她肯定会拦着的,但这回她一点想拦着的意思都没有。
神医谷还不如土匪呢,神医谷的药贵死个人。
即便是普通的药,神医谷也会高价卖。
为啥会有人买?还不是为买个放心,在神医谷消费足够多,才能请动神医谷中的医者治病。
而这天下,医术最好的就是那位神医谷主。
郡主忙跑去厨房,拿了个食盒,把剩菜剩饭装上,然后她用布包好挂在了月之横身上。
“快启程吧,要是方便的话把那位谷主也请过来。”
至于怎么请,就看月之横怎么发挥了。
月星凉终于拿下了脸上的纱布,她说道:“我的脸好了。”
全家人都惊呆了,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
今早在一块吃饭的,只有郡主和自家人,三叔公一家最近都是单独开伙,主要是月言早上走得早。
月星凉凑近他们小声说:“我那天不是在明家门口撞了一下脑袋吗?可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有了些奇遇。自从那天开始,我身上的伤口总会很快愈合。”
月之横边听边点头,“倒是听说过类似的传闻,玄门第一位门主,当时也是死里逃生之后,突然开了窍,通晓预知之事。”
纪先生说道:“这种事确实出现过。”
流火说道:“老祖确实有奇遇,后勘破天机。”
郡主已然惊呆了,她好一会才回神,“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星凉长了这副模样,如果再来个不药自愈,被有心人得知,这万一给你安上个妖孽的名头,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月星凉乖乖听着,反问道:“那郡主觉着该如何?”
郡主毫不迟疑地说道:“神医谷还是得去,做给外人看的。”
月之横挑眉问道:“郡主是不是和神医谷的人有仇啊?”
“没有的事,我是为了星凉着想。”
郡主眼神闪烁,没啥仇,她就是单纯的仇富。
月之横不信,但郡主说的的确有道理。
月星凉送爹和弟弟出门的时候嘱咐道:“别太过分,大夫不能惹的。”
“知道的。”
月之横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然后就走了。
月星凉把纱布贴好,然后拿出了玉娘给她香膏,她抠出来一点涂在了脸上。
还顺手给流火也抹了下脸。
郡主吸了吸鼻子,“风家商行的物件?这香膏很贵的。”
“嗯,玉娘送我的。”
“玉娘……是个知恩图报的。”郡主笑眯眯地说道。
之后收拾了一下,月星凉就带着全家人进了城,包括三叔公和三叔婆,一家人还是在一块安心。
反正铺子现在扩建了,后院也大了三倍,三叔公他们也不怕没地方待着。
进城之后,月星凉就去跟月星暖换了班。
月星暖去了医馆跟着干活,月星凉则是坐在屋里发呆。
雪初落如今帮手太多了,除了楚楚和如心,还有繁花和似锦。
如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最近都在医馆。
黎繁花和黎似锦在那理账,雪初落坐在月星凉身旁,跟她一块发呆。
流火就比较有正事了,他在医馆继续给人占卜。
之前来占卜的只是偶然听说这位是玄门弟子,但大部分人心里其实是不信的,毕竟这少年年纪太轻。
可经过城主府一事,全城皆知,这位不但是玄门弟子,还是玄门宗主的宝贝。
北容这边还是没生意,他干脆就给流火打下手。
他是有些不懂的,好好的医馆,怎么就变成算命摊子了。
但……有钱赚就行。
人群后突然传来抽气声,随即一片寂静。
北容看了一眼,是裴初尘和裴初染排在队伍后面。
有百姓要给他们让位置,被少将军拒绝了。
裴初染笑的天真无邪,“哥,我看清楚了,那玄门少年真好看。”
裴初尘神情复杂,他轻叹,“是啊。”
如果不是有流火,他没机会重来一回,没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北容怎么也在这呢?”裴初染有些意外。
小时候她经常进京,自然是认得北容的。
裴初染挥着手,“北容。”
北容知道这位如今的情况,他多担心裴初染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询问他为啥没在宫里。
于是北容决定先下手为强。
只见北容走出铺子,然后走到了裴初染身旁。
“裴姑娘是来看病的吧?随我进去吧。这边排队是算命。”
裴初染眨巴了下眼睛,她笑了,她明白北容在担心什么,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傻了。
“好。”
她转头说道:“哥,你排队哈,我看病去了。”
裴初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