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容还一无所获之时，月凉凉的筐已经装满了。
北容过去翻看了一下，“咱们不是来采草药的吗？”
“这不是没有草药嘛，总不能空手回去。”
月凉凉筐里是些野菜。
行吧，北容继续寻找草药。
月凉凉则是孜孜不倦地挖野菜。
没多一会，来了一群婶子，月凉凉知道剩下的野菜没她的份了。
她瞅见了一棵树，一个大概需要四人环抱的树。
她扎稳马步，直接把树连根拔了起来。
北容深吸了口气。
月凉凉扛着树，把筐递给了北容，“家里的院子有些空，这树夏天可以乘凉。”
听她这么说，北容也觉着不错。
这两个人在山里溜达了两个时辰，带回去一棵树和一堆野菜，一片草药叶子都没瞅见。
医馆是纪先生和流火在那看着。
看病的没有，倒是有不少人排队要算命。
流火在屋内摆了张小桌子，北容在隔间里诊病，二人互不打扰。
当然也没什么打扰的，毕竟北容没病人。
月凉凉说道：“纪先生，要去买些草药。”
“好。”纪准起身就要往外走。
月凉凉挠头，“钱可能不够。”
纪准琢磨了一下，认真说道：“钱不够我带你爹去。”
月凉凉笑了，这位真是近墨者黑。
“先少买点。”她拿出了三十两。
三十两只能买些常用的药材。
医馆是个烧银子的地方，当然百姓看病也是烧银子。
纪准拿着银子就走了。
一旁的北容说道：“雪姑娘有药铺。”
“哪能总占初落的便宜。”
北容无言地看着她。
他说白拿了吗？到底想占便宜的是谁？
好在他身上也带了些银子，等会去雪姑娘的铺子，买几根人参。
月凉凉坐在门槛上，等了许久，也没瞅见有病人来。
耳边是流火的絮絮叨叨。
“姑娘生了副福相，这次亲事一定会成。”
“少年骨骼清奇，想要习武自然是可以的，我给你写封推荐信。”
“老人家太过操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拦不住不如顺其自然，指不定就柳暗花明水到渠成。”
开饭前，流火这边已经赚了一百多个铜板还有一两银子，那一两是个贵人赏的。
月凉凉算是听明白了，流火就是给人说吉祥话的。
在医馆吃了午饭，月凉凉扛起那棵大树，就去了雪初落的宅子。
“大姐，你扛着棵树干啥？”月暖暖刚吃饱。
“打算种在家里。”
“正好我要回去，我带回去吧。”
“嗯。”
月凉凉问过得知雪初落今日不出门，于是她打算去睡一觉。
她刚躺下，就听到了敲门声。
如心回家去了，楚楚在前面铺子跟着干活呢。
她总不能让东家去开门不是。
门外是月之初。
“凉凉，要送孩子们去学院。”
月凉凉站在院中梳了个头，她终于可以扎高马尾了。
雪初落在家也没事，也跟着一块出了门。
孩子们在前面铺子。
知道今日要去学院，都换上了郡主给做的新衣裳。
月之初说道：“光光和星光年纪太小，不一定能收，就算能收这学费也会很贵。”
月凉凉点头，“晓得了，去试试呗。楚楚年纪够了，可以入学的吧？”
雪楚楚摇头，“凉姐姐，我不去上学，我在家里也能读书认字的，还是初落姐亲自教我。我十二岁了，只比您小三岁，要是我去上学，我觉得您也得去。”
雪初落说道：“我跟她说了好几天了，她非说她这般年纪，应该在家干活。说不听啊。”
月凉凉沉默了。
她可不想去上学。
她现在的本事够用了，女子又不能参加科举，她去了也学不到啥。
其实楚楚说的有道理，家里如今好些个会读书的才子，不去也没啥。
男子则不同，男子入书院，更多的是结交，以后入朝为官相互有个照应。
这事说起来挺烦人的，凭啥那么不公平……可世道如此，她没那个本事改变什么，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家孩子过得舒心自在。
月凉凉拉着雪楚楚，“不上学就不上学，咱们去瞅瞅总是可以的吧？”
孩子们蹦跶地跟在月凉凉身边。
月光光看起来比较轻松，月星光更是跟没事人似的，还抱着月凉凉给她的棒棒糖，只有星海比较紧张。
学院分成官学和私学，官学不收学费，但入学考试比较严苛。而女学则是只有私学，这也是星光娘那么急着赚钱的原因。
男娃子可以等等，多考几次进官学，可女娃却没那么多选择。
雪城书院便是官学，除了朝廷拨款，其余支出多是当地富户捐助。
捐款多的人家，自然可以免试送孩子入学。
月之初带着这群大大小小进了雪城书院，书院内不少书生都热情的跟月凉凉打招呼。
他们中就算没参加这次乡试的，也去跟着凑热闹来着，自然多数学子都是见过月凉凉的。
从前对于书生们来说，女子应当贤惠，可月凉凉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大姐。”月沐沐的声音清脆响亮。
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月沐沐跑到了大姐身边。
他知道大姐今天要送弟妹们来学院。
初学长乡试第一，自然可以在家休息几天，他们这些落榜的不挨骂就挺好了。
月凉凉瞅见全家人的希望，很是高兴，“你这是休息呢？”
“嗯，午休。”月沐沐跟在自家人身边。
月光光拉着月沐沐的手，“四哥，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
月凉凉笑着，“说的好像院长一定会收你似的。”
四哥……月凉凉听到光光对沐沐的称呼，更觉着沐沐前途无可限量，毕竟光光的另一个四哥是当今陛下。
正好是午休的时候，跟着他们的人挺多的。
当然看月凉凉的只是一部分，多数还是因为跟月之初关系好。
院长吃完午饭，正在他的小院子里溜达呢。
敲门声。
“院长大人，学生月之初。”
院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孩子考了第一名之后只去了他的老师家，还没来见过他。
院长脚步轻快地去开门了，乡试第一名……不但是学院的骄傲，还是整个雪城的骄傲。
门口挤满了人，院长愣了一下，“都很闲？”
月之初带着月凉凉他们进门，然后关上了大门，门外传来阵阵失落的叹息声。
雪初落掩唇笑了，“少年学子真是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