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太太出门之后，找路边寻摸，捡了个破筐，装了些石头。
然后去了城主府旁边的集市。
在考场外不少人见过月凉凉的外婆，见到这位老人家捡破烂，是有些好奇的。
口口相传之下，几乎人人皆知，月凉凉的外婆捡垃圾。
那可是位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姑娘，她竟然让自己的外婆捡破烂……这就有意思了，原来她也有缺点。
不少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跟在了外婆后面。
外婆察觉出不对劲，她回头问道：“凉城不可以捡破烂的吗？”
“可以的可以的。”有个姑娘很坏心眼地问道：“老人家，您家里人不给你饭吃吗？”
外婆摇头，一脸茫然。
她看起来很穷吗？
当然外婆也没细琢磨，她现在憋着一股火，恨不得把那对畜生撕了。
于是一群人跟着外婆，浩浩荡荡去了城主府。
凤家外婆上前，“大人，我要探望昨晚抓来的那两个畜……哦，那对夫妻。”
正在门口溜达的几位有些不解。
侍卫脱口而出，“那样的混蛋还有人探望？婆婆，您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想看看。”
侍卫瞅清婆婆筐里是啥，已然明白了。
他直接侧开了身子，“您去吧，那个……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好嘞。”
凤家外婆乐呵呵进了府衙。
围观百姓也明白了，有些汗颜，他们想着看人家的笑话，结果人家就是见不得这禽兽不如之事。
雪楚楚追上来的时候，外婆已经进了府衙。
她上前忙询问道：“侍卫大哥，有没有见到一位很好很好的老人家？”
侍卫见她急的快哭了，也让开了身子，“进去探望犯人了，姑娘跑快点能追上。”
“多谢侍卫大哥。”
雪楚楚跑的是很快，但她低估了凤家外婆的速度，加上凤家外婆腿很长，因此她追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已经听到里面传来了惨叫。
很快酒楼那边也知道凉凉外婆的事，医馆内的雪初落也知道了。
雪初落一听说外婆去城主府打人，她连忙跑了出去。
毕竟是城主府，万一外婆吃亏咋整。
牢房内。
那对夫妻缩在角落，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凤老太太见状，跑到了门口，提着水桶就回去了。
她一瓢水泼了上去。
楚楚娘破口大骂，“哪来的老婆子，你是疯了吗？”
“你个畜生！亲生女儿卖给别人糟蹋，我就是路见不平！看不惯你这种该死一万次的混球！”
凤家外婆泼了一桶水，然后就坐在了地上。
狱卒在旁围观，也没人想管。
在天佑国的律法中，这俩人偏偏还罪不至死，真是让人恶心！
雪楚楚入内。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个她才刚认识的老人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还是不停地用石头砸那两个畜生。
她慢慢蹲在了地上，已然泣不成声。
有人注意到雪楚楚，昨晚他们几个是没见过这小姑娘，可一看这情形，也反应过来她是谁了。
这就让他们更加愤怒，这孩子看起来那么小小一只，只差一点啊。
如果那位土匪姑娘，昨晚没出门，这小姑娘已经被折磨死了。
于是有狱卒跑出去捡石头了。
凤家外婆坐那扔石头砸人，他们就给外婆补满石头。
凤家外婆胳膊酸疼。
雪楚楚擦干了眼泪，然后跑了过去。
她蹲在外婆身后，轻轻揉捏着外婆的肩膀，“外婆，因为这种人把自己累坏，楚楚会心疼的。”
凤家外婆回头看她，难受，特别难受。
再看畜生夫妻，已经血肉模糊，之前还破口大骂喋喋不休的他们，此刻只能哼哼唧唧。
凤家外婆瞅见人快断气了，也就没再继续，也是胳膊太疼了，再扔下去就废了。
雪楚楚见外婆停手了，忙把外婆搀扶起来，然后一个劲揉捏外婆的肩膀。
雪初落匆忙赶来，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凉暖那两个心大的，根本就没来。
让她意外的是，这凉城的城主府，还挺有意思。
她身后是司谨，司谨瞅了眼牢房，松了口气。老人家还是有分寸的，没把人弄死。这要是在牢房里被打死了，即便他们该死，老人家也会受到责罚。
牢房隔音不咋地，刚才的惨叫声，围观百姓都听到了。
两个姑娘扶着凤家外婆出门的瞬间，人群爆发了剧烈的欢呼声。
凤家外婆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不值得一提的模样。
司谨追了上来，“初落姑娘，明天我接你去复诊。”
雪初落看着这张脸，虽然她很想答应，但……算了吧。
见到司谨那一刻，她内心的防备溃不成军，但她此刻已经清醒。
之前的她，司谨都未在意过，如今她嫁过一次人了。
即便最后她能历经千难万阻走进司谨心里，丞相府也绝不会接受一个和离过的儿媳妇。
与其最后撞个头破血流，还不如远远地看到南墙之时，便及时回头。
“我认识路，城主不必在意。”
雪初落告退。
她告别的不是司谨，她告别的是她平生第一次喜欢的人。
司谨轻轻点头，他看不懂，初落姑娘的眼神过于复杂。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目送三位离开，司谨转身回了城主府。
雪初落轻叹。
原来有些错真的不能犯，一旦做了真的会有报应。
她抢了凉凉的夫婿，还曾因为她赢了那么美的姑娘而小小的得意过。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啊。
凤家外婆察觉出雪初落不对劲，她看了眼凉城城主，又看了眼初落。
雪初落笑眯眯地说：“外婆不必担心。只是……只是曾经做梦都想嫁给他。”
“那你为啥嫁给了明月谨？”
凤家外婆不懂，那俩人怎么看，都是这位更好看。
“因为他不喜欢我啊。”
雪初落瞬间清醒，是啊……因为他不喜欢她。
“外婆，回家吃饭。”
雪楚楚好像也才回神，“外婆，一会楚楚喂你吃饭，您这手肯定很疼吧？晚上楚楚给您洗头发。”
“外婆身体好，已经缓过来了，这才哪到哪啊。”
三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月凉凉抱着月光光正在呼呼大睡。
雪初落瞅见后院的烟，忙吩咐厨子做些饭菜。
凤家祖父和舅舅已经放弃了，由得少将军在厨房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