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本以为继母答应把二妹妹嫁出去,这件事情就有了了结,他准备第二日就回定原,苏和在定原也需要他尽快回去安置。
可是第二日醒来发现出事了。
二妹妹夜里上吊了!
二妹妹虽然只是是继母带过来的,但却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平日里把他和苏和当成亲兄妹,苏和在家里能过下去也多亏她在继母那里周旋。
现在这个善良无助的小姑娘在无望的当口自己走了,选择了宁愿死也不愿受母亲的摆布。
苏策很痛心,本想着把二妹妹好好安葬了再走。哪知又出事了!
赵家听说苏家女子死了便又逼着他们还债,找到那个无赖舅舅打了一顿,人走后苏家舅舅居然死了。
县衙却判定那个赌徒是因为之前已经被人打了重伤,赵家不过吓唬一顿,轻轻打了几下不致死。
苏家舅舅死了就死了,苏策不想追究,可赵家却偏偏不让,说苏家舅舅欠的赌债是挂在苏家名下,要么苏家还钱,要么苏家嫁女儿,要么叫他们一家都入大牢。
三者苏策都做不到,但他之前确实也打了苏家舅舅,心虚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再次求助小乙。
小乙刚到杨槐县却被赵家的人认了出来,反咬一口小乙打听过苏家舅舅,也许苏家舅舅的死和他也有关系。
县衙不敢做主,只能把小乙作为嫌疑人关了起来,暗地里催促小乙赶紧去求长治府的人。小乙无奈只能求助六爷。
齐铭禺带着东至抵达长治府后,通过昔日同窗拜见了知府大人,打理了府衙的人,快速的调查了赵家生意往来和赵家与县衙府衙的关系网。不过两日的功夫,断掉赵家几笔大生意和与县衙府衙的来往。
赵家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清早发现一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小妾在赵家残疾儿子的床上,身上满是伤痕,残疾儿子还没尽兴,弄的满城皆知。
两个健康的儿子被人掳走一两日,只送了衣服头发回来,不说要钱也不要任何东西。最后发现被人扒光衣服剪了头发丢在妓院门口。全家人吓的魂都掉了一半,至于谁掳走的没有任何线索。
几个去找苏家要钱的下人不同程度的受伤,或走路跌倒,或被马车撞了,或吃了不干净东西。尤其是那日打了苏家舅舅的几个人。
府衙来的仵作仔细检查苏家舅舅的尸体,给出死因是殴打致死,参与打人的赵家下人主动去县衙承认当日打人时下手过重。
至此赵家老爷终于明白他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跑到苏家磕头谢罪,将与苏家的婚书欠条等一并销毁。
苏策还了赵家彩礼花费一百六十两,赵家不敢收,苏策逼着他收下了,至于苏家舅舅欠下的赌债用他自己的命抵了。从此两家再无牵连。
赵老爷因指使下人行凶,经营不良生意等罪入狱,待发配,不牵扯家人,家产全数没收。
苏策安葬了二妹妹,还没来得及离开,不料精明贪心的继母却以为他傍上了极权势富贵之人,死活要跟他一起离开杨槐县。
苏策思量着,以后他和苏和的婚事还得继母做主,娶了媳妇也得在继母家中伺候,在大曲的律法上,继母也要供养不可抛弃,他是摆脱不了继母了,何况还有两个弟妹,那也是父亲的孩子。
如今欠下齐校尉一大笔银子不说,两次救他性命的恩情他是怎么都无法报答的。左思右想,苏策毅然弃了军籍,自卖身给齐六爷以求报恩与庇佑,并带上了妹妹苏和。
齐铭禺知他心里盘算,现在也是他唯一的出路,念在他平日里对自己也算忠心耿耿,遂让他签了和苏和的卖身契,把人交到小乙手上。
对于苏策的继母和弟妹,为了防止赵家人报复,被安置在远离杨槐县的一个远亲的村子里,既让他们能生存下去,又让他们打听不到苏策兄妹的去处。
此后苏策每隔一段时日会去看望弟妹,补贴家用,那是后话。
事情办妥之后,苏策才想起狱中的那个人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了齐铭禺,齐铭禺起初还没在意,听说是连城那一片的土匪,就多嘴打听了一句,得知那人已经病死了,这才留了心。
吩咐东至去连城府打探,得到消息魏大全早已死了,死之前的头天晚上说有要事要禀告官老爷,夜里就没了。拖出去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像是中毒的。
齐铭禺方才觉得蹊跷,以沐休的名义回连城偷偷探查,从府衙大牢到知府衙门都调查清楚了。
魏大全自被关进大牢后就是关押在重犯区,等待发落。重犯区每个犯人有单独的牢房。多数时候重犯并不多,所以管这一片的狱卒很轻松,狱卒班头更轻松,有时候几天都不到大牢里。
可自从魏大全进了大牢第二天,班头出入大牢就勤勉了许多。
魏大全终于有一天熬不住了,嚷嚷着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官老爷,那一天班头也在,还出言威胁魏大全不要有侥幸心里,他犯的罪功不抵过。
后来班头就走了,再后来半夜里魏大全就突发暴病死了,那天夜里班头又来了一趟,也是他一口咬定魏大金是爆病而亡,尸体匆匆搬了出去。
而那个班头是齐府十二爷,齐铭禺继母所生的弟弟!
齐铭禺又让东至找到了连城的眼线,查到魏大全仅剩的几个兄弟,是他们去乱坟岗给魏大金收了尸。
于是连夜扒出魏大全的尸体让仵作验了尸,果然死于毒发而忘。
种种线索指向齐十二在狱中毒死了魏大全。
齐铭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查下去,齐十二与魏大全无冤无仇,不可能明知他要发落甚至死刑的情况下冒险杀了魏大全。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受人指使杀人灭口。
他是受何人指使,为何利益?银子?前程?把柄?
对于齐十二,齐铭禺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本性没有那么恶。
曾经父亲也求了人给他谋了职务,但因为屡屡犯错玩忽职守丢了职务。父亲有意让他去边塞军队磨练几年,但他亲娘却舍不得,他自己也不愿意去。
在家浪荡了几年,后来娘俩求的大伯让他进了府衙大牢做了狱卒班头,不过刚进去不到一年。到底是什么让他敢去牢里杀人,是贪还是蠢?
不查,事情摆在眼前不甘心;查,齐十二怎么办?
长治府大牢的土匪又是不是真的病死的?他知道魏大全会死他也会死,他所说的土匪和官府勾结是怎么回事?
齐铭禺赶回了定原,定原府大牢里还有一个叫大光的土匪。他想从这个谋划绑架白十的土匪入手,总觉着这个土匪的行为有些不可琢磨。
他去了定原府大牢又带了大光出来问话,问的很仔细,也不过是以前的说法:“想要钱,白家有钱,憎恨白十。”至于为什么要一万两,答:“要一万两有面子。”
这句话引起齐铭禺的注意,上次好像说的是:“想洗手不干了,要的多兄弟们分的多。”
齐铭禺乘机追问,才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有人故意拿话激他让他带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