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街处一面透明的玻璃墙,因为在六楼,所以多半个县城的夜景一览无余。
他们几个,或者也包括叶秋白,在这流光溢彩里醉生梦死,似乎跟着这闪烁不停的球形吊灯一起旋转,而这面玻璃墙像极了一幅超越现实的梦幻画卷。
街上的车水马龙镶嵌在水月山桥和 幢幢楼影之间,结合此时此刻这一间间包房里的斑斓陆离和杯光斛影,是多么的美轮美奂。
叶秋白看到哥儿几个,还有她们这些临时的伴侣——台妹,在这里欢笑唱歌,摇晃骰盅,他却在这儿俯瞰楼外的人间烟火。
又想到刚刚蹲在角落里,偷偷落泪抽泣的台妹,叶秋白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叶秋白不是一个坏人,拥有着一颗超级柔软的心。甚至,他的灵魂,并不与他的这副在世俗眼中略带丑陋的躯体,完全的成正比。
他总是在看到心酸而落泪,看到不公而呐喊。
曾经叶秋白,被冠以高才而自傲,嬉笑怒骂而自嘲,竭尽动作而自武,提笔潦草而自乐。想要抱打不平,想要快意洒脱。
然而,融入社会久了,叶秋白所剩下的,只有自斟自饮而自叹。
娜娜看出了叶秋白从厕所回来,就不是特别高兴,
“哥,怎么啦?出来玩怎么看着不高兴呢?”
“哦!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叶秋白勉强的回答。
“哥,你想唱什么歌?我去给你点。”娜娜可能是出于职业操守出发,才来对叶秋白这么的殷勤。
否则 ,就叶秋白这样的成色,怎么能入得了娜娜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的法眼呢!
“我,不太会唱,谢谢!”
娜娜用一种比较特别的眼光看着叶秋白,可能叶秋白和很多来玩儿客人不太一样。
因为他并没有像其他哥几个,以及所有来到这种地方的客人一样,对台妹总是动手动脚,甚至从他们嘴里,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对台妹说“谢谢”两个字。
或者说,并不像叶秋白说的这么的真诚。
即使开始的叶秋白对娜娜的所谓研究,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且下流的举动。
娜娜可谓阅人无数,又在这种场所里摸爬滚打多年,她自然清楚,之前叶秋白对她的所有搂抱,都是做给他的这几个哥们儿看的,不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太清高,毕竟还要合群的。
“逢场作戏”这四个字,娜娜当然比叶秋白理解的要更加的透彻,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在他们几个哥们儿,话头话尾里听出,叶秋白还是个单身,居然在娜娜这样的美色面前能够做到不越雷池。
让娜娜这个台妹,对叶秋白有了别样的好感。
“那这样,哥,我想点一首“谢谢你”,想让哥陪我一起唱,行吗?
叶秋白,明白娜娜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
叶秋白当然明白,难道娜娜真的想唱歌吗?在这种场所工作,还没唱够吗?无非是为了谢谢自己并没有把她当成一种“消费品”,而是真正的把她当成了朋友。
音乐响起。
“假如人生能够留下,可以延续的记忆,我一定选择感激。如果在我临终之前,还能发出声音,我一定会说一句谢谢你.....”
这首歌叶秋白和娜娜都唱的很动情,应该是超长发挥。
赢来了大家一阵掌声,二许还送上了流氓哨。通过这哨声的娴熟程度,可以断定,二许这些年依然保持着纯正的流氓品格。
马克思像叶秋白递上了大拇指,并带有一副猥琐的表情,
老树和老狗悄悄地凑到叶秋白耳边,“嗨,哥们儿,行啊你。以我们多年的经验观察,今天晚上这妞,你能带出去。”
老尼姑更是添油加醋,“开房,上啊,机会难得啊。”
哥儿几个都起哄,并向叶秋白使眼神,并不停的在娜娜身上扫来扫去,那种猥琐的表情,娜娜当然知道他们在和叶秋白说什么。
叶秋白也回过头,看了娜娜一眼,并冲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