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喝的,给我泡点儿茶来。”
“那个贺祁媳妇儿啊,去打盆水,我要先洗洗手……”
几个人把林杏儿当成佣人使唤,然而走到饭厅他们集体傻眼了。
这都是些哈玩意啊?!
拌野菜、腌萝卜、糙面团子、还有那清汤寡水的米粥。
贺祁出声:“别忙活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吧。”
夫妻俩双双坐下,而对面三人还在惊讶当中。
贺云柏早就听说贺祁这小子家现在条件不错,谢双凤也跟他说贺家的伙食开得顶好。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大鱼大肉就算了,可这桌上竟然连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这也太欺负人了!
谢双凤的筷子都举到半空了遂又重重一放,啪!
“侄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二叔、谢阿姨,我们家的条件就这个样子,如果觉得委屈了还是请你们自寻去处吧!”
“你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老爷子跟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贺云柏大力拍向桌面,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瞪着,端正的脸布满厉色。
这人不过是在谢双凤母女面前逞威风罢了,同时也在试探贺祁对他这个长辈的态度。
可他打死也想不到关于他跟谢双凤的一切都已经被人家了如指掌。甚至连他们今天上门也都被贺祁提前算到了。
气场冰冷的年轻男子并未说话,倒是林杏儿出面劝架。
“二叔您别生气!都怪我们家最近手头太紧了……两个孩子要上学,学费加上各种杂费都是不小的数目,还有前段时间替贝贝垫付治疗费的事——
哎算了!我还是去把家里剩的牛肉干切一点出来吧!你们先吃,很快就好。”
这番说辞让对面三人的脸色稍稍缓解。
其实叶贝贝的医药费是由李家承担的,贺祁根本没出钱,两个孩子上学堂的费用也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夫妻俩是提前商量好了的,装穷只是为了不被人惦记。
晚上贺云贺桑两个孩子回来了,面对陌生的二叔他们表现得彬彬有礼,至于二叔的所有问话,他们的回答全都滴水不漏。
贺云柏等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贺家住下,其中最高兴的当属叶贝贝。
可是林杏儿安排的是宅子里最偏远的三间客房,加上贺祁成天外出,她完全找不到机会跟他搭话。
客人已经来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们不是吃野菜就是喝米汤,周围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娱乐,谢双凤跟贺云柏都快闲出屁了!
于是乎两人一合计决定提前摊牌。
……
“什么人!出来!”
稻草堆毫无动静。
路过的人又看了一会儿,随即旁人劝道:“唉算了吧,那里边应该没人的……”
老乡们都是过来人,现在村里的男女还有那些知青们个个肝火旺盛春心萌动,年轻人嘛一时激动是难免的。
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再说他们又不是专门捉.奸的。
等人走了好一会儿,谢双凤跟贺云柏才狼狈地钻出来。
“我说让你等几天吧!让别人发现就全完了!”风韵犹存的女人骂道。
浑身爽利的老男人则笑得下流,“你这骚娘们儿,刚才不是还嗷嗷直叫呢嘛?”
“嘘……别说了!”
这对奸.夫.淫.妇前后回了后山。
晚上吃过饭,两个孩子照常回屋,而剩下的几个大人聚在一起。
贺祁先开口:“二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贺云柏翘起二郎腿,姿态悠然道:“打算?我都这把年纪了,自然是落叶归根,回家养老。”
“哦?那不知道二叔准备在哪儿安家?”
“呵呵,我姓贺,自然是该回贺家!”
屋内瞬间安静,林杏儿坐在旁边冷笑,谢双凤母女则一声不吭。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贺家现在又穷了,可光是这套老宅子就已经很拿得出手。贺云柏精明得很,他是贺老爷的次子,老爷子老太婆还有大哥大嫂全都没了,那家里的长辈不就只剩他一个了吗?
只要他开口说搬进来,贺祁这小子敢拒绝?
等他住进来了那就享福咯!以后每天都有人伺候,还不用出去干活挣钱,那日子不比他在外流浪好得多?
在批.斗最严重的时期贺家老宅本来是保不住的,但年少的贺祁誓死反抗,多少来拆家的红.卫.兵都被他轰了出去!
当时老太太还在,他们一老一少护着贺云贺桑,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的疯狂拼命……直到大半个月过去上边才终于下令放过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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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候的贺云柏还在南边的滨海城市花天酒地呢!老太太在起初还对这个小儿子抱有期待,可她送出去的信他一封都没回。
老太太就这样熬啊熬,直到腿脚不利索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才彻底死心。就当她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吧!
老太太临终前留下了一封遗嘱,上面写明了地契房契归三个孙儿所有,若是日后要分家,所有财产必须平分。
得亏老人家深谋远虑才让贺祁有了对付贺云柏的底牌。
“怎么,不欢迎啊?”
贺祁轻笑道:“怎么会,二叔归家,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是欣喜的。”
“哼。”贺云柏愈发趾高气昂。
见了贺祁这般态度,谢双凤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
“咳咳嗯。”
贺云柏得了提醒,又继续说:“既然如此,那明天就把家里的账本银钱什么的交给我吧,你二叔我好歹也是游历四方的能耐人,拨算盘这种小事肯定不在话下!再说我回来了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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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要帮着小辈们分担一些责任嘛,对不,小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