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婠婠一脚深一脚浅,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儿有力气抓人?她的跟班还得在旁边护着她。
“抓住她!直接送派出所!”老冯气喘吁吁,还不忘脱下布鞋狠狠一扔。
像是恨极了偷他钱包的小贼,因为里边还有他七八块现金。
落后的几人聚到一起。
老冯随口问:“芳嫂她恢复得如何了?”
胡婠婠一愣,“什么?”
“芳嫂啊,不是说你们去她家检查了?”
孙红戳了戳旁边的小伙子,他道:“是啊,我们进去了,屋里只有方勇一个人,他说他老婆孩子都还没回来呢……”
“啥?!”
冯会计扶正自己的老花镜,“你们都没看见方家媳妇儿?”
小伙子摇摇头:“怎么了,她不是在县医院吗?”
冯老头一拍脑袋:“坏了!”
“快,快!你们俩跟我走,赶紧去方家!”
“冯伯伯等等,为什么啊?闹架的事不是恶作剧吗?”胡婠婠拉住老冯。
“哎呀你们坏大事啦……医院那边今天通知的村上,她们母女早就提前出院了!”
老头儿打着手电筒往方家赶,胡婠婠脸色愕然被他一把推开。
孙红扶着她闺女,狠狠剜了手下几眼,“还不快跟上!”
路上孙红无数次祈祷千万不要出事,从土地爷到如来佛祖她全都问了个遍。
林杏儿拔腿疯跑,连手电筒掉了都来不及捡。眼看着后边追兵就要来了,她望着前边不远的院子全力冲刺。
咚、咚、咚!
“你干嘛!”追兵大吼着,不断有人聚集在院外。
林杏儿挥手扔掉冯老头的皮夹子,那波人立刻去捡。
大门从里边打开了。
“来人啊!出事了快救人啊!”她边跑边往墙头上瞧,贺祁藏在暗处给她比划了几个手势。
林杏儿赶紧跑到方家大堂。
同时赵支书带的队也正好赶到,众人一块儿挤进去。
呵——触目惊心!简直堪比凶杀现场。
赵支书掏出帕子不断擦汗,“来人啊!快!快把方勇绑起来!封锁现场,告诉外边的,不许再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林杏儿跟纠察队的牛主任一块儿照料伤者。
小华身上没有严重的外伤,但额头被撞破了似乎还在昏迷。芳嫂的伤势虽重,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林杏儿号称懂药理,实际上在偷偷用空间泉水替她们疗伤,而牛主任曾经在卫生院实过习。在两人的共同处理下,芳嫂跟小华终于“醒来”。
躺在地上的方勇仍然一动不动,他被抬起来绑在角落。
牛主任去外边找人联系县医院,赵支书带着男同志守在外边,直到伤者处理妥当他才进来问话。
“方家媳妇,你别害怕,你们母女已经安全了。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芳嫂虚弱地说出具体经过,只不过没有扯到贺祁。
两天前方勇以小华的性命为筹码威胁芳嫂必须回家。
芳嫂害怕他对女儿不利所以才提前出院,今天那畜生想强行侮辱小华,芳嫂当然无法接受,于是方勇兽性大发,为达目的不惜要杀了芳嫂。
“他快要得手的时候却突然摔晕了过去,我这才拼命解开小华的绳子,然后她又帮我解绑、止血,等我们力竭昏迷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原来如此,还好我们赶到了!”
赵支书是经历过学堂投毒案的,以前也处理了很多大大小小类似的纠纷,算是“经验丰富”。
有他坐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芳嫂的伤势暂时稳住了,人躺在担架上披着毯子保温。小华受了不小的惊吓此时被林杏儿搂在怀里,等马车一到立刻就她们送去县医院。
罪魁祸首方勇被人看着,派出所的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冯会计躲在门口,手里攥着皮夹子,里面一个子儿也没少。
还好啊,妈的!就差点酿成惨祸了……
他如是想着,同时眼刀子刮向那两个坏事的女人。
这个时候方家院外灯火通明,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左邻右舍们全都伸着脑袋看稀奇。
胡婠婠跟在孙红后边小心翼翼的,“妈,里面没事吧?”
孙红也有多年的工作经验,看这架势还要找马车,那肯定是没死人。
“你放心吧,人还有的救。”
胡婠婠悄悄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进去瞧瞧?”
孙红眼珠子一转,拉着闺女上前,守门的当然不敢拦她们。
才刚到堂屋门口胡婠婠便一阵干呕,“那不会是……”
墙上大片大片的暗红闯入视线,冲击剧烈。她一个连杀猪宰鸡都没见过的人当然会吓到。
孙红则要镇定得多,她朝赵支书问道:“老赵,这什么情况啊?”
“哎呦孙主任你也到了!诶你们家不是比我那儿近吗,怎么现在才来?”
孙红脸色难看,赵钢还不知道之前那一出,可他随口一句客套话让现场好些人都不尴不尬的。
“是啊路上崎岖,你赶上了就好。”
“对对咱们代表的都是胡家村的干部班子!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胡婠婠听着听着目光逐渐转移到林杏儿身上。
就算脸颊沾染了血污她也依旧清丽动人,人家悉心照料着弱小,宛如光辉圣洁的天使,而她胡婠婠不仅一闻到血味就想吐,甚至在前不久还试图阻止救助。
深深的耻辱感再次蔓延,为什么会这样?!她总觉得站在高点的人应该自己才对!
赵支书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最后补上几句感慨,“方勇啊真不是个东西,他今晚是谋杀未遂,而且还有猥亵罪,更严重的是他有悖伦常啊……我们一定要严厉整治!不能让村里的风气被这种人带歪了,你说是吧孙主任?”
“啊?啊对,当然了……”孙红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脑子发热,胡婠婠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他犯了猥亵罪?”
大家赶到的时候方勇不是已经晕了吗?那个小华身上的衣物也都还在。
室内雅雀无声。
同为女性,而且当事人还在场,是个人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