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儿自身不懂美术,但她的灵魂好歹也去后世走了一遭,以后国家发展起来了,美工服装,建筑设计,甚至是电影话剧这类文娱产业,样样都离不开艺术人才。
贺桑对绘画、色彩方面兴趣浓厚,每当接触那些东西,她整个眼神都是亮的。
楚韵是在首都攻读美术的佼佼者,连她都对贺桑表示欣赏,如果能好好培养,说不定小桑以后真的能成为画家!
她们在小河边待了许久,却不知一墙之隔的学堂内矛盾激发。
“狗杂种,你耳朵聋啦?”五六名高矮不一的男生蹲在墙角。
贺云继续扫地,并不搭理他们。
喊话的那个癞子头挡住贺云,“说你呢,去把爷爷的鞋捡回来。”
刚才这群学渣们不认真干活,反而追逐打闹,癞子头的鞋被同伴扔进了茅厕。最后谁都不想进去,于是他们便使唤起贺云。
这小子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偏偏还爱出风头!让他们这些比他年纪大的人颜面何存?
要不是这个地主家的狗杂种,说不定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能进来了……
“快去啊!”
癞子头不管不顾地扯起贺云的领子,他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立刻飞落。
“何癞子!你别犯浑,我,我去帮你捡!”快急哭的陈果激动上前。
“滚!你算老几?”
“臭寡妇的儿子也敢跟爷爷我打商量?!”
何癞子今年十五岁,算是学堂里最不听话的混混。
他揪住贺云的同时一脚踹飞了陈果,那瘦小的身板摔进栅栏后一蹶不振。
旁边几个学渣哈哈大笑。
何癞子更加用力勒紧贺云,“看见了没,不听话就是那个下场!只要你替我们把作业写了那自然就没事,否则嘛……”
看见陈果被打伤后贺云突然大力挣扎,中途一个结实的拳头狠狠击中何癞子的鼻子。
两管鲜红的鼻血齐刷刷流出,学渣们上前把贺云死死困住。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何癞子擦擦鼻血,正准备动粗。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师刘方及时出现。明明他再三强调过同学们要相亲相爱,可他眼皮子底下怎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呢!
还好陈果及时到办公室找他,不然……
刘方心里又气又痛,狠狠骂了那几个学渣一通,改天还要去他们每个人家里登门拜访。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用错了方法。一昧的打压与命令无法消除隔阂,有的学生表面温顺,不代表内心真的服气。
有时候,孩子也很擅长伪装。
被教训一番的何癞子反而积攒了更多怨气,他仇恨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贺云。
拱桥下方,落单的田园犬正沿着河边嗅闻。
贺云背着小书包在上边过桥。
“喂!”高出他一个头的何癞子竟然追了上来。
贺云丝毫不惧,何癞子感觉自己的威望受到了挑衅。恶向胆边生,他步步逼近,忽然大力一推。
“小云!”
听到动静何癞子顿时逃了。
林杏儿牵着贺桑正巧目睹了贺云坠河。他噗通一声掉下去,后又艰难地踩水浮在水面。
这一段河水很深,因为曾经出过事,所以桥底常年挂着救命绳索。林杏儿交代贺桑守在原地,第一时间冲到桥上捞绳子。
幸好河流不急,水里,贺云仰着脑袋一边踩水,一边靠近自己的小书包。
桥底的大黄狗不断吠叫着,贺桑也在桥上呼唤哥哥的名字。
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子恰巧路过,其中个子稍高的刹车靠边,看见河里有个孩子,他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去。
标准的平式入水。
“小云!接住!”林杏儿将绑了石头的绳子扔到贺云身边。
同时那道矫健的身影也正好抱住了贺云。
男人拉着绳子,一手护住贺云,仅靠两腿蹬水的力量顺利上岸。
“怎么样!没事吧?”林杏儿脱掉外套盖在贺云身上。
二月底的傍晚,还是冻人得很。
“谢谢你了同志……”
她正打算好好跟人道谢,一抬头顿时哑口无言,
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自有一股书卷气。
苏暮,林杏儿的初恋情人。
不过他不是应该待在溪安村吗?贺云接下来的话替林杏儿解了惑。
“谢谢你,苏老师。”
苏暮是支教队伍的一员,来胡家村已经一星期了。
林杏儿是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苏暮。
上辈子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自从他单方面提分手以后,她也就看明白了。人家哪儿是在跟她处对象?不过是把她看作无聊的消遣罢了!
当初林杏儿求他带自己逃婚,苏暮觉得有失身份便不同意,他想的是女方死活不嫁,难不成林家还能把她绑上花轿?
事实上林家是这么打算也是这么做的,眼看着婚期将至林杏儿还是没能自己解决问题,苏暮一气之下提了分手,与她彻底断绝联系。
若不是这次支教,他还不知道林杏儿竟然嫁到了胡家村……
她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还在河里的时候他就觉得岸边的女人很熟悉,近距离观察,她甚至变得比以前还要好看。
苏暮还在愣神,林杏儿一手牵一个娃准备打道回府。
“苏老师,今天多谢你了,改日我让我们家那口子亲自登门道谢。再见!”
“老师再见。”贺云贺桑一起跟他道别。
苏暮的同伴凑过来悄悄说:“诶,她是谁啊?怎么长得很像你以前的那个小跟班?”
“诶诶你去哪儿!不回宿舍啦……”
他推上自行车,踩着还在滴水的鞋子追上去。
“林杏儿!”苏暮连车带人拦住了这一大两小,清隽的眉眼透着罕见的犀利。
“干嘛?你还有事啊。”林杏儿没好气地说。
“真是好、久、不、见。”他重重咬着最后几个字。
对这个女人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可谁知自从她完全消失后他总是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突然重逢,他对她有着满腔的好奇,而她呢?先是假装不认识,现在又如此冷漠。
这样一对比,向来高傲自矜的苏暮不忿了。
“是啊,好久不见,不如不见。苏老师没事的话我们真的该回家了!”
“慢着!”情急之下苏暮抓住了她胳膊。
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健硕的马头高高扬起,两只前蹄跃在半空中威风凛凛。
而马上的男子器宇不凡,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空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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