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黑暗的地下室，楚茗翘着二郎腿，两把军刀交叠发出不寒而栗的声响，不远处，一男子快步走来
“来了，云亭”
徐云亭没说话，伸手抽起楚茗手里的瑞士军刀，那手心里全都是汗，照着其中一个男人的大腿根部刺进去，使劲旋了个旋，又反手把旋扣了回来，一块肉连带着血掉了下来
男人嘴里塞满了抹布，五花大绑，发不出声响，浑身颤抖
徐云亭恶狠狠地盯着面前浑身颤抖，但说不出话的男人，在同一个地方又一次将瑞士军刀插入，这一次，分明听到骨头和军刀相互摩擦的声音
“都审完了，留着干么”
“留着给你泄泄愤”
楚茗冷冷一笑，将另一把瑞士军刀刺在那个男人另一个大腿上，伸手招呼着身后的男人，随即挥挥手
几个男人手脚都很麻利
......
徐云亭的眼睛红色充血，双手微微颤抖
哪怕是他自己被沾着盐水的鞭子抽打后背直到皮开肉绽
哪怕是他自己亲眼看见他人身体藏du，jian杀的经过
哪怕是他自己那十几年被徐广程的人追杀，被陷害负债累累
他也没有这么难受过，他的心在滴血，炸裂，瞬间聚拢，再炸裂，再聚拢，反反复复，没法呼吸，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体瞬间脱力，直接跪在了地上，却感受不到疼痛，麻木地颤抖
曾经他是天地一人，生生死死间活了几十年
如今，他知道，他有了软肋......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徐云亭倏然地浑身抽空一般，手中的瑞士军刀滑落，整个人跌在地上，发不出声音，楚茗半蹲下，拍了拍他的后背，从裤子里掏出一张机票递给徐云亭
半晌，徐云亭回过神来，嘴角抽动，挤出一个微笑
他爱她，超过爱他自己
“老楚，市北项目跟进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哥们帮你盯着呢”
......
“我艹，徐广程那个狗不死的东西，谁的人都动手”门口处，一个穿着棉服的男人愤愤快步走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老楚，人呢，老子练练手”顾北安瞧着地上的血迹和碎肉，咬着牙，跃跃欲试
徐云亭冲他挤了个微笑：“没事，要是涵涵少了根头发，我现在就拿着刀把徐广程活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想把网做的完美，有时候甚至偏离了轨道，她来了，我等不了了，也不敢不等......”
越说气息越断，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去看看她，说说话，昌宁这里有我们呢”顾北安将他从地下拽起来，抱了抱他
......
顾北安的苦是扮猪吃老虎的崛起
楚茗的苦是亟待改变的家族商业轨图
而徐云亭的苦一开始就是活着
......
三个人准备离开
忽地，楚茗环臂站在原地，四下环顾着地下室周围，半笑着
“想什么呢？”
徐云亭和顾北安不明所以，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朝着他看得方向一眼望过去，跟着他四下环顾
“我在想，希希会不会喜欢来这里”
“鞭子我都买好了”
“还有私人定制的镜子”
“过些天吧，她最近瘦的厉害”
......
顾北安顿了一下，随即眯了眯眼，一脸嫌弃，伸脚踢了楚茗一下，厉声呵斥：“畜牲！”
“老楚，真没想到，你真是够衣冠禽兽的，呸，现在衣冠都不要了”
“呦呵，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别等我和希希孩子都打酱油了，人家还没原谅你”
“那也没你禽兽”
“没吃到肉，到这里来装清高”
“我那叫细水长流，拜托，你能不能多冷静点，发热之前先抄五十遍《清心经》，三十三就废了，你还有几十年呢，过两天，哥们带你去医院查查身体吧”
“什么tmd的细水长流，我看你那是——细，没法长流，还是我领你去吧”
“嘿，我这个暴脾气......”
......
“别吵啦，走吧”
徐云亭揽过两个人的肩膀，三个人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
若干年后的一次聚会，苏涵问两个人为什么会和徐云亭做朋友
顾北安脱口而出：“我记得我刚认识他的那天，他拍了拍我的肩说，我要是穿黑色的衣服会更好看，我觉得这小子挺好的”
楚茗淡淡一笑：“不知道，但就觉得会是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