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庭瞬间慌了神,一把拉开姜昱,双手侧握住他的双臂,眼神将姜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见姜昱没有皮外伤,他皱眉,生气质问道:“又没吃早饭肚子疼了?你没长脑子吗?”
果然还是熟悉的谢寂庭,毒舌又傲娇。
“嗯。”姜昱点点头。
姜昱被拉开的瞬间,头脑有些发懵,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寂庭无奈叹口气,握住姜昱的双臂力气渐小,随后默默放下,自然垂直在两侧。片刻,胸口的烦闷突然消失了,见他这副模样,姜昱不由得眉眼弯弯,轻笑出声。
他清冷的嗓音此刻显得有些别扭:“亏你还笑的出来,肚子不疼了?”
说完谢寂庭取下肩上的背包,从中里拿出一盒饼干递到姜昱面前,说:“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垫垫肚子。”
姜昱接过饼干,饼干用透明的塑料盒装着,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曲奇饼干形状大小略同,烤制成诱人的焦黄色,盒子上面还贴了一张非常可爱的卡通大头猫猫贴纸。
姜昱心中一暖。
“淼淼姐回来了?什么时候?”姜昱问。
“今天早上。”
“哦,那替我谢谢淼淼姐。”
“嗯。”
姜昱的指腹在塑料外包装上轻轻摩擦着,垂下眼睫,咽了咽嗓子,慢吞吞地说:“谢寂庭,我……”
“诶诶诶,你快看那是不是谢寂庭?”一位女同学扯了扯正在玩手机的同伴衣角,视线黏在不远处的谢寂庭身上。
“哪呢哪呢?”同伴抬头,四处张望,定睛一看,“还真是!”
女生接着问:“他旁边的小哥哥是谁啊?也好帅啊!”
“啊,我知道,是姜昱,也是高三重点班的,我听说两个人还是竹马呢,从小一块长大,家都住对门的那种。”
“ohhhh!那他们刚刚还抱了一下,这不就是小说里的竹马照进现实吗?磕死我了。”
耳边传来的讨论声打断了姜昱想要说的话,张了张嘴又闭上。
谢寂庭:“姜昱?”
这时候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它提醒同学们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周围的同学不由得加快脚步,姜昱也顺势拉上谢寂庭的手腕。
少年的尾音消失在风中:“快上课了,我们走!”
刚好掐着正式上课铃声的尾巴跑进高三(1)班的教室,刚坐下,数学老师后脚就拿着保温杯和试卷进教室门。
双手撑在讲台上,提高音量:“同学们,把上次的试卷拿出来,我们还剩下两道大题没有讲。”
他们的位置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姜昱坐下后呼吸有些不稳,脸颊有些红润,余光看向谢寂庭,被拉着跑了几百米,他就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气都不带喘的从抽屉里拿出习题册就开始做题。
些许是姜昱的目光的太过明目张胆,谢寂庭笔尖一顿,微转过头,淡漠道:“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
谢寂庭收回目光,丢下一句冷冰冰的:“那就好好听课。”
姜昱:“……哦。”
你不也没听课。
少年时期的谢寂庭真的有把他气死的成分在。
找试卷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书堆上放着一个模样精致小巧的巧克力小蛋糕。
他又问谢寂庭:“你又买了个小蛋糕?”
谢寂庭头也不抬,随口回道:“没有。”
也是,刚刚他们一直在一起,谢寂庭根本没时间再买一个。
这时候前桌的苏景州转过身,一条手臂搭在姜昱的桌面上,笑意不明的说:“这是林宇哲专门跑的门店给你买的。”
姜昱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眉:“谁?林宇哲?”
苏景州点头:“嗯。”
姜昱一脸嫌弃地将蛋糕推到苏景州面前:“给你了。”
“昨天不还收下了人家的奶茶,怎么今天就变卦了?”苏景州疑惑问道。
“以前不拒绝他的东西是不伤他自尊心。”姜昱又及其不耐烦道,“快拿走!”
“是是是,遵命!姜大少爷。”
苏景州伸手拿小蛋糕的时候发现了姜昱正在往抽屉里放曲奇饼干,眼前一亮:“哟?敢情我是收垃圾的呗,这谁送的?”
姜昱瞪他:“关你屁事。”
然后像宝贝一样的将曲奇饼干放好。
“干嘛呢?苏景州,有话下课说,现在是上课时间,给我转过来。”前方讲台上传来数学老师的声音。
被点名批评的苏景州连忙拿上小蛋糕转身坐好。
数学老师眼尖,一眼就发现了苏景州手里的小蛋糕,呵斥道:“好啊,苏景州,不仅上课讲话,还吃东西,给我去后面站着!”
苏景州大声反驳:“这是姜昱给我的!”
数学老师:“你两一块站!”
姜昱:“……”
苏景州一听心情好了许多,拿上数学试卷和笔起身,朝姜昱笑道:“走吧,好哥们。”
“我真谢谢你。”
姜昱背靠在墙上,眼睛悄悄瞥向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的谢寂庭。他背对着姜昱,微低着头,右手上的笔尖头一直在晃。
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真的重生了,还重生到了高中时期。
他们的父母是好友,家住一个小区,所以谢寂庭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就连他们的生日也只间隔了一个月。
前世,谢寂庭没参加高考就出国了,几年后才回国,那时的姜昱爱玩,周围狐朋狗友一堆,加上几年不联系,两人的关系变得疏远冷淡起来,聚会上见面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后来因为家族长辈定亲,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婚姻束缚住了爱玩姜昱,导致他们的关系迅速恶化。
婚后一年,姜昱咬咬牙坚持住了,提出离婚,谢寂庭不同意。
婚后二年,姜昱经常为点小事无理取闹,提出离婚,谢寂庭也不同意。
关系缓和的那一年,是结婚后第三年。
姜昱的父亲因病住院,继母和弟弟联手说服家族各位长辈,将弟弟姜莱作为姜家以后的继承人,连同姜昱生母的珠宝设计工作室一起划分为他的名下。
这个时候,唯独只有谢寂庭站在姜昱这边。
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又仿佛回到以前。
“姜昱。”数学老师喊话道,“你盯着人家谢寂庭傻笑什么呢?”
数学老师这一句话,教室里人纷纷往后看,默契般的起哄声一片。
如梦初醒,姜昱羞愧的低下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数学老师继续说:“我看你十次,你十次都在看谢寂庭。”
老师,求你别说了。
姜昱用试卷掩面,根本不敢去看谢寂庭。
“站也没个正形。”数学老师厉声,“给我站好,再站不好就给我去外面走廊。”
姜昱闷声“嗯”了一声站好。
“干嘛呢?姜昱,这么黏谢寂庭。”苏景州在旁边悄悄地说,“你看谢寂庭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姜昱感觉脸在发烫:“苏景州,你也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