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犹未灭,还起太学风。
文赋需平实,莫贪辞藻中。——赵白
“小白,昨夜睡得可好。”第二日一早,赵氏看着在院中散步的赵白,关心地询问道。
“嘿嘿,睡得可好了,”赵白听到赵氏的询问,连忙转身看向赵氏回答。
“嗯,睡得好就好,”赵氏用溺爱的眼光看着赵白,接着又说道,“多带一床被褥,到那晚上睡觉别冻着。”
“贡院外都有的卖,东西带太多了也不方便,咦?”赵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赵氏的脸色有些不对,连忙关心地询问,“昨夜阿娘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无事,无事,”赵氏先是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口说,“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让你舅舅去州西瓦子买了些鸭羽绒,封了个鸭羽绒的披风,你也一并带去。”
赵白听后心中一酸,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等儿子考取功名,先把阿娘的身体调好,再请个女使,这样的事阿娘以后就不用做了!”
“哈哈哈,”赵氏听到赵白的话,先是笑了笑,然后开口说,“好好好,那阿娘就等着享福了。”
“姑母,小白,你们怎么起这么早!”柴诺诺的声音从主屋中传来。
“这还早,都辰时了,是你起的太晚了。”赵白听到柴诺讷的话,出声嘲笑道。
“嗨,别提了,”柴诺讷先是谈了一口气,然后从主屋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昨夜阿爹呼噜震天响,一直到了四更,我才算是睡着。”
“咦?舅舅去哪里了?”听柴诺讷提到柴咏,赵白好奇地出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估摸着不是去地里看他的地,就是去选种子去了吧!”柴诺讷开口回答。
“你爹我是那种只知道侍弄庄稼的人吗?”突然,柴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你去干什么了,咦?阿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噢,这是我早上去州西瓦子买的牛肉干,都是新制出来的,让小白一会带着。”柴咏回答。
“切,对自己的外甥,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柴诺讷语气酸酸地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阿娘已经做了炊饼,我带一些就行。”赵白在一旁说道。
“拿着、拿着,三天时间呢,光吃炊饼也不抵事!”赵氏也没和自己的哥哥客气,连忙出声说道。
“舅舅,也不用这么一大包牛肉干吧!六天都吃不完!”
“阿娘,炊饼太多了,太多了……”
“拿着、拿着,牛肉干耐放,吃不完再拿回来!”
“嗯,炊饼也能拿回来!”
“小白,给,我的被子,你可别弄脏了……”
……
礼部贡院外的空地上,赵白穿着厚厚的木棉衣、披着崭新的鸭羽绒披风、提着大包小包,四处张望。
“子明,这里、这里,只差你了,每次都是最后才来!”程颐看到了四处张望的赵白,立刻招呼了几声,然后出声问道。
“噗,如不是这个披风是白色,子明可真像个食铁兽了!”一旁的苏轼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开玩笑说道。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赵白面不改色,随后他又看到苏轼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看着已年过半百、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于是出声问道:“这两位是?”
“噢,这位是家父,这位是家兄名辙字子由,”苏轼连忙出声介绍,然后又指了指赵白,转头向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丈说,“这也是孩子来汴梁后新结识的朋友,赵白赵子明,也是要一起参加省试。”
听到苏轼的介绍,赵白顿时就知道这两位应该就是“三苏”中的另外两位、苏洵和苏辙,连忙躬身施礼道:“赵白敬扣叔翁安,子由兄安!”
“哈哈哈,无须多礼,无须多礼,”苏辙客气地笑了笑,然后盯着赵白看了一会,又说,“早就听‘小车把手’提到过你,果真是呃,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子明安。”苏辙也连忙回礼道。
“噗嗤,小车把手……”一旁的程颐听到苏辙的话,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出来,随后又感觉有些失礼,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呃……”
“咳咳,子……子瞻兄,你们东西可准备齐全。”赵白也差点没忍住,不过还是咳了两声开口询问。
“哼!”苏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都已经准备好了,也都多准备了一份。”苏辙在一旁连忙回应。
“咱们快去排队吧,天这么冷,还是去考房里待着吧!”程颐终于缓了过来,开口提议道。
“也不用去这么早,到了里面只能干坐着!”“经验丰富”的曾巩开口说。
“嗯,有道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某等还是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应试上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王韶开口说道。
“说到应试……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程颐想到了什么,先是看了一下四周,随后低声问道。
众人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都没说话。赵白看了看苏洵和苏辙的神态,发现他们也是“大家都已是同道中人”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文章必辞藻华丽,新奇意阔,无需多管欧阳贡举喜欢什么文风,如此应试,此科必中!”这时,一个声音从突然从众人不远处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一个年龄二十余岁、身穿白衣的举子,在向身边众人说道。
“然也,前几届都是如此取仕,愚不信欧阳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愚也这么认为……”
……
“此人是谁?”听到几人的谈话,赵白心中充满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此人愚听说过,姓刘名几,字之道,陈坊沽溪举子,听说是‘太学体’的领袖。”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颢出来回答。
“噢?哈哈哈,”程颐听后却笑了笑,然后又低声说道:“如此说来,此次省试……”
“莫要再生事端……”曾巩在一旁出声道。
“晓得、晓得,哈哈哈,咱们什么时候入院。”程颐又笑了笑,开口说道。
“此时不急,省试是‘按榜就座,不得移易’,不是谁先去的早,就能抢到好位置,”还是曾巩的经验最丰富,随后他又指了指一边的一个茶楼,开口说,“那边有一茶楼,吾等先去休息一番,等其他举子都进去的差不多了,吾等再去!”
“是极、是极……”
赵白心中一动,那我是免解,该坐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