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雅看着那些评论,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忍不住,把手机重重扔向了墙上。
“嘭”的一声重响,吓得外面的吴妈止住了脚步。
她狐疑地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在听到压抑的哭声后,想了想,还是退了回去。
白兰儿自杀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橘园。
因为黑山老妖他们还在,烨哥儿和心柑他们也留了下来没回主楼。
佣人呼喊着从橘园外跑过去时,烨哥儿抬头望了一眼。
其余的人多少知道点烨哥儿的事,但都心照不宣地假装没听见,还继续闹闹嚷嚷着,不让烨哥儿有半点异样的感受。
心柑和Lisa在给布偶熊扎辫子,闻言把布偶熊给Lisa玩,自己则跑到烨哥儿身边,“哥哥,你妈妈好像受伤了。”
烨哥儿眼皮都没抬,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哦。”
“哥哥,我们也去看看吧?”
“去干什么?拔火罐又不能止血。”
烨哥儿很不想谈论白兰儿,感觉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块短板,拉低了他的逼格。
正说着,林素华踉跄的脚步跑进来,华丽的真丝上衣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脸上的妆也被泪冲的花了不少,“烨哥儿,我的乖孙儿,你快去看看
你妈妈吧。她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她最听你的了,你去劝劝你妈妈好不好?她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林素华说的情真意切,完全没了往日里气焰嚣张的样子,倒真的很像一个为女儿操劳担心的慈祥母亲。
烨哥儿依旧面无表情。
白兰儿那么惜命的人,怎么会想不开自杀?指不定又是在耍什么花招,比如想利用他来和老父亲复婚之类的。
但看着林素华哭花了的脸,他拒绝的话又不太能出口,“奶奶,她既然受伤了,就遵医嘱好好休息吧。这里不比医院,所有的东西都消了毒,我身上带了细菌,再感染给她引得她伤重就不好了。”
林素华一噎,烨哥儿这性子真是遗传了白承允,想当年她和承允父亲吵架,人家孩子都是劝父母,白承允却说:你们可以离婚。
当妈受气,当奶奶了她必须要把孙子扭转过来,哪有孩子不向着妈妈说话的?
她不屈不挠地奋勇前进:“奶奶知道烨哥儿是关心你妈妈,没事的,医生就在旁边守着呢,他会保证你妈妈不会被感染的。”
烨哥儿拧起了眉头。
心柑轻轻拽了下烨哥儿的小手,趴在他耳朵上:“哥哥,是时候展现你的技术
了,如果你把你妈妈治好了,白叔叔指不定就会松口了,让你去染发,烫头。我们去看一看嘛。”
烨哥儿:“你真的想去?”
他知道心柑不忍心袖手旁观,尤其是换了肝以后,活得更努力了。
心柑点头,“想去的呢。”
烨哥儿叹了口气,对黑山老妖等人道:“你们继续监察着网上的动向,我们很快回来。”
说完,拉着心柑出了橘园,往东南方向的风华苑走去。
林素华看着心柑对烨哥儿的影响,目光沉了沉,终是没说什么,也抬脚跟了上去。
风华苑里,医生给白兰儿包扎好了伤口,又给她输上液,以免伤口发炎高烧。
白兰儿听到门外小小的脚步声,估摸着烨哥儿来了,连忙搓搓眼睛,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烨哥儿进门时,白兰儿正在抹泪,她一副没想到烨哥儿能来的震惊表情,张了半天嘴后,又赶紧抬手擦掉泪,不让烨哥儿看到自己的哭相。
虽是做戏,但也被白兰儿演绎的入木三分。
烨哥儿牵着心柑走到床前,目光落在白兰儿包着厚厚纱布的手腕上,“疼吗?”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白兰儿却受到了极大鼓舞似的,又是感动地掉泪又是慌乱
的擦脸,手脚都要不知往哪儿放了,“不!不疼!有烨哥儿这句话,妈妈什么伤都好了,妈妈一点事儿都没有。”
烨哥儿耷拉着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哦。那你好好休息。”
“你这就要走吗?”白兰儿脱口而出,话出口后又急急改口:“我、我休息,我什么都听烨哥儿的。只是……妈妈醒来后,还能再看到烨哥儿吗?”
她没有上演多余的苦情戏,只难得聪明地点到即止。
烨哥儿又望了眼白兰儿的伤处,旁边心柑已经替他答应:“烨哥儿妈妈,你的伤要好好休养才可以,我们在这里只会打扰你休息。你乖乖睡觉,等你醒了,打完针了,我和哥哥再来这里陪你。”
谁要你个死丫头陪啊?“心柑好乖,阿姨好感动。那阿姨听你们的,现在就睡,待会儿见?”
“你睡吧。”烨哥儿没多说话,和心柑一起退出了房间。
他还是冷冰冰的,只是心柑明显地察觉到,他心情低落了不少。
白元海是车走到一半时,接到老宅的电话,知道白兰儿的事的。
刘永在旁边叹着气:“医生都处理好了,说是伤口挺深的,看来……是抱了某种决心的。”
白元海在
公司被那群没出息的闹,如今又出了白兰儿的事,八十几的老人了,精神气儿到底不是那么足,也现了些许颓惫,“一个个的,嫌这个家太安宁了是不是?让司机开快点,去看看吧。”
黑色的商务车进了老宅大门后直接开到风华苑门口,白元海下了车,林素华迎了出来,“爸?您、您怎么来了?”
白元海木然着脸,“我再不来,这个家得闹成什么样?”
林素华仔细听着白元海的语气,确定他并没有太生气,放了心,小跑在白元海跟前替他引路,将人引到白兰儿的房间。
白兰儿正在吃药,大颗大颗的药片头也不抬地咽下去,看到白元海进来时,她一惊,想从床上下来,“爷爷。”
白元海抬手压了压,示意白兰儿别动,自己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怎么回事?”
老人沉着的嗓音让白兰儿心生惶恐,她低垂着眼睫挡住眼里的恐慌,细着嗓音道:“爷爷,是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
乖巧认错的样子,配着憔悴苍白的面容,白元海到嘴的话打了个滚,变成了:“知错就好,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还怎么做我白家的孩子!”
白兰儿头更低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