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闲散的动作,却无端透着阴森的气息,“听苏小姐这语气,好像很失落?你想是谁?李前?还是乔中天,江扬帆,白成谦?”
白承允一连说了好几个人,苏清月光听名字就觉得自己的私生活真是放荡不堪。
他还真是抓住一切机会踩她。
苏清月杀过去一记刀光剑影的眼神,“白先生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醋呢。”
白承允眼底的温度慢慢冷却成寒光,“苏小姐倒会给自己加戏。”
“白承允,我看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苏清月一气之下,全豁出去。
被单掀开,暴露在晨光下的白皙肌肤上,点点红梅暧昧又清晰。
她指着那些印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昨晚压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以下嘴?有本事爬我的床,没本事承认?”
“呵!”白承允霍地起身,眼神充满了不屑,重重摔上门。
什么意思?
苏清月抓了个枕头扔过去,用力过大,扯动了身上的痛处,又龇牙咧嘴地坐回到床上。
走了就好。他留在这里,她完全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
跟他算账指责他趁人之
危?
她都能想到白承允的腔调:“怎么,苏小姐没有享受到?”
王八蛋!
她气恼地下床,想冲掉身上的黏腻,找了半天没找到个淋浴的地方。
全房间唯一一个能洗澡的,就是房间中央那个超大的圆形浴缸,按摩功能齐全不说,还从天花板上垂下了缥缈的半透明红纱。
昨晚她和白承允就是在这个浴缸里……
苏清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她绝不会再进这个浴缸里冲澡的。
所幸白承允还有点良心,让人也给她备了身衣服。
她拿起来胡乱套上,眸光瞥到地上的黑色皮衣时,一双星眸里慢慢装进阴狠。
李前。
上次吃饭,她应该直接废了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这笔账,她跟他算总的!
——
197大厦。
李薇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从197楼的高度俯瞰着大厦外的中央广场。
估摸着白承允的车已经驶出地下车库赶往落霞山,她才把电话拨给白兰儿。
等了半天,白兰儿的声音才带着沙哑从听筒里传出来,“薇薇姐?”
李薇薇一听就知道,这个混吃等死的养女,此刻还在梦里做着自己的美梦没醒呢。
她眸子里
浮着冰冷的讽刺,“兰儿,你听我一句劝,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清月了。她和承允感情那么好,最近又深得爷爷欢心,你再招惹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白兰儿听得如坐云雾。
马上就是养父的忌日,她昨晚帮林素华抄佛经抄到半夜,这会儿困得不行,“薇薇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等你明白了,苏清月二胎都要怀上了。
李薇薇唇角勾起,声音里却带了叹息,“你看烨哥儿和心柑关系好的,出门在外人家都当他们是双胞胎,这就说明清月再嫁回到白家是迟早的事。你啊,以后机灵着点,别冲动,你知道承允那脾气,估计只有清月能劝动他了。”
“薇薇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呀?”白兰儿听的糊里糊涂,也没了睡意,爬起来想去厨房,让佣人做点燕窝给她和林素华补补血气。
李薇薇的指甲划在塑料文件夹上,吱啦作响,不屑的冷光从眼底浮出,声线反倒更加温和,“先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个会,你照顾好自己。”
白兰儿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名火骤起。这李薇薇搞什么鬼,一个落架的凤凰还真把自己当成白
家大小姐了!
还未到厨房,听到了佣人说大少爷去了主楼的消息,白兰儿顿时心里一喜,忙又折回房间梳洗打扮。
白承允下车时,白成谦红色的跑车也从外驶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白元海的茶室。
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家具泛着一尘不染的幽静光泽,白元海一身象牙白色的唐装端坐其中,规整的扣子每一粒都透着凌厉的严肃。
听到两个孙子的脚步声,他淡淡抬眼,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依旧摆弄着面前的茶具。
“爷爷。”白承允率先坐在离白元海最近的椅子上,“找我们来有事?”
白元海擎起茶壶,绕着茶盘上的茶具挨个儿浇了一遍茶水。
热气腾腾中,他缓缓开口:“我为什么找你们两个来,你们不知道?”
白成谦自从气晕过白元海一次,就比以前收敛了不少。此刻纵然对面坐着的是他最不想见的白承允,他也压着心里那股火,没太表现出来。
但他也没耐心在这待着,“爷爷,既然叫我们来了,不如就开门见山吧,这样打哑谜的方式,不适合我们。”
“你也知道开门见山?”白元海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你还干
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做什么?”
方才还平心静气的老人,突然激动起来,手里的茶杯也扔了出去,掷在白成谦脚下摔成碎片。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事做的天衣无缝,谁都不知道?”白元海站起来,修身养性的茶道也阻挡不了他的怒火,他指着白成谦,一脸怒容:“你还当不当自己是白家的人了?你大哥当年坑了白氏一把,我们白家几百年的基业差点毁于一旦。你别的没学会,这点倒是得了他的真传了?怎么,你看着我们白家最近太太平了是不是?”
白元海的怒火几乎要烧到了房顶,刘永担心他又犯病,忙暗中让佣人叫来家庭医生,随时在外面候着。
白成谦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对面一直波澜不惊的白承允,“白承允,是你向爷爷告的状?你诬陷我?”
白承允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元海怒火顿时更旺,他手里的拐杖毫不客气地朝白成谦挥去,狠狠敲在他的胳膊上。
白成谦不敢反抗,只能生生挨下这一棍。
他半边身子都跟着麻木,看向白承允的眼神里,淬了毒。
白元海怎能不知白成谦心里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