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斯带着姚斌逃出了铁渊部,经过了一个白天的追赶,晚上他们终于来到了迁徙中的塔塔部。
塔塔部的人一看见领主回来了,赶忙报告主君阔多海。
海都斯这次回娘家,内心忐忑,毕竟她不是光明正大,但海都斯还是欢喜压过了忧虑,阿爸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疼爱她。
在营外等了一会儿后,就出来了一人,领着她去往主君大营,姚斌跟在她身后。在绕过了几道弯后,海都斯就来到了目的地,她笑脸喜庆着,用手整理了下衣服,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海都脸色顿时严肃下来。阔多海见到女儿,并没有高兴相拥,而是相当惊讶。
“阿爸。”海都斯脱口而出。
“女儿,你怎么回来了!”塔塔部主君惊讶中还带恐惧。
“我……,我在那里过的不好,我想念塔塔部。”
阔多海霍的站了起来,走到女儿跟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这个奴隶一起逃出铁渊部的?”
“是。”海都斯沉默一会儿才道。
阔多海咬牙长叹一声,猛扒自己的头发。“糊涂阿……,看来我多年对你的宠爱,把你变得如此鲁莽。”
“我怎么鲁莽了。阿爸,你知不知道我在铁渊部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那盖苏文根本把我当奴隶一样。在那样的地狱里活着,你还不如杀了我。”
“女儿,让你嫁给盖苏文,阿爸对你很是愧疚。但是你也要明白,你身上肩负的是什么样的责任。是塔塔部所有人的生活,他们全都仰赖你呀。”
“阿爸,草原上的形势你难道看不明白吗?铁渊部想统一草原,你真的以为联姻就能阻止他们对我们部落下手?”
阔多海严肃着脸,说道:“那阿爸问你,统一草原,需要什么?”
海都斯愣了一下说道:“强大的兵力。”
“你说的没错。但是除了强大的兵力,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诚信。我们两个部落联姻后,就互为兄弟部落,一旦铁渊部攻打我们,那么他们就会失去了诚信,草原上反抗他们的统一步伐就会更加强烈,甚至他们内部也将不稳。铁渊部不会冒险这么做的,可是你今天跑了回来,这就不一样了。这不是他们失信我们,而是我们失信他们,这反而给了铁渊攻打我们的口实。你明白吗女儿?”
海都斯脑中翁的一声响,她的逃亡居然给部落带来了战争,她这时才想到自己这一路逃跑,铁渊部居然没有任何人追来,或许盖苏文对她的暴行,也是故意逼她逃跑的手段而已。
海都斯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姚斌眼疾手快立马搂住了她,让她轻轻的坐在地上。海都斯表情呆滞,不再有任何言语。
“来人,”阔多海大吼一声。
帐内进来两人,“将她捆起来,绑在外面,把这个奴隶关起来。”
随即两人都被带走了,海都斯姚斌二人都未反抗。海都斯被绑在塔塔部营地一木桩上,而姚斌则回了老地方,塔塔部专关奴隶的木笼子里。
海都斯面如死灰,自从她结婚以后,她已没有家了。
三天过去,海都斯在木桩上一直那么绑着,任由风吹日晒,这三天里她滴米未进,只在昨天夜里有一个好心人,来给她喂了些奶茶,吃了点奶酪。
今日早晨,大营还是未有要搬动的迹象。海都斯很虚弱,她闭着眼睛,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看来有一些外来人到了营地。
“须玥王,实在抱歉,我身为塔塔部主君,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很是惭愧。在此,本主君向须玥王赔礼道歉,还请须玥王莫要见怪。”海都斯听见阿爸的声音。
哈哈哈,盖苏文大笑,“本王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当然我父汗是要我严惩那女人。”
“须玥王要想惩处她,尽可动手。看,她就被绑在那里。”阔多海给盖苏文指明方向。
盖苏文顺着方向望了一下海都斯,随即他下了马,走到海都斯跟前。
经过三天的饥饿,海都斯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盖苏文见她这种情况,他用马鞭抬起海都斯的头,见昔日的美人今日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也感到可惜。
“阔多主君,我可以不惩处她,但我有一个条件。”
“须玥王请说,只要我塔塔部给得起的,我都给你。”
盖苏文高兴,“那就是,你塔塔部并入我铁渊部,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看如何?”
阔多海哼哼两下,“这个条件请恕我不能答应。”
“阔多主君,你好好想想,这条件百利而无一害呀。”
“我塔塔部是这草原上的一份子。我属于塔塔部,但塔塔部不属于我。我不能做这样的决定,也无法做这样的决定。”
“阔多主君,你塔塔部并不是草原上的强盛部落,你们并入我铁渊部,得到的东西难道会很少?我们又不是让你们来当奴隶,到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的生活不会比现在差,只会更好。”
阔多海面无表情,他完全没有认真听盖苏文的话,“我们塔塔部有能力独立自主。”
“阔多海,我好话都说尽了,你真的不在想想。我们铁渊部给了你们不少好处。”
“你们铁渊部给的,我们都可以还给你们,我塔塔部就此打道回府,回黑牙山去。”
盖苏文看阔多海的态度如此坚决,他知道这次对谈要不欢而散。盖苏文没说话了,他转身走到马边,翻身上马。“阔多主君,咱们下次在见。”说完盖苏文一扯缰绳,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盖苏文走了后,阔多海说道:“把她放了,把那个奴隶也放了。”了后他也走了。
“喂,醒醒,醒醒。你不能继续睡。”一个声音一直在海都斯耳边说道,她艰难的醒来,见到是姚斌在叫她。
“你怎么出来了?”海都斯虚弱的道。
“你爹放了你,也放了我。”
随即姚斌递给海都斯一碗奶茶,海都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接。姚斌明白后,他扶着海都斯的头,将奶茶喂给她喝。
喝完奶茶,海都斯在躺下,立即又昏昏的睡了过去。到了下午海都斯才醒了来,这次她没有看见姚斌,海都斯起身来到帐中火堆旁,她拿起铜壶又到了一杯奶茶,喝了它。她的身体虚弱正在恢复,海都斯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过了一会儿后,姚斌掀帘进来了。
“感觉怎么样了?”
“比你差太多了。”海都斯觉得说话都挺难的。
姚斌一笑。“你不是常说你爹很爱你吗?我看也不见得吧。”
海都斯笑道,“我爹是很爱我,但他更爱部落。”
姚斌没有接话,他坐在了海都斯的前面。“刚才我去见你爹了,向他诉说如何防御铁渊部的进攻。可以你爹根本就不听我的。”
“他当然不会听你的,你只是个奴隶。”
“所以你该去说说,要是铁渊部进攻,你们要仓促应对吗?”
“现在这种情况,我去,我爹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你是他女儿,他在生你气,也比其他人好。”
海都斯觉得他话在理,也就去了。在来到阿爸的营帐,海都斯看见许多族中长老和阿爸围在一起,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众人看见海都斯,都没在说话,长老们随即对视一眼,都离开了去。
“你来做什么?”阔多海的语气有些冷。
“我觉得铁渊部不会那么容易打发的,他们肯定会来打我们。”海都斯没在意,她直入话题。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前我身边那个中洲人,给你说过如何应对铁渊部的进攻,我希望阿爸还是听听吧。”
“一个奴隶也敢在我面前,要求我听他的话,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立马砍了他。”
“他只是我们抓来的奴隶。他在中洲,可是指挥打仗的将军。”
“如果他真的很厉害,怎么会被我们抓住。想让我听他的,他把我抓住了在说吧。”
“阿爸……。”
洪洪洪,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吵闹声,打断了海都斯的话。他们父女二人都觉得不对,立即向外面跑去,在掀帘一瞬,他们看见铁渊部的人从前方山脊上涌下,冲击着整个塔塔部大营。塔塔部人被这突来一击,打乱了阵脚,人群争相奔跑叫喊一片,大营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