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来回的护士不断地进出。始终站在角落不发一言。
终于,灯灭了。
方雨浅死灰一样的眸子终于有了光彩。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门,脚步急忙往眼前冲了过去。
“医生,枫佑他怎么样了!”方雨浅紧紧地揪着医生的白大褂,什么涵养,什么风度,都被她抛到了一边,她只想知道林枫佑到底好不好。
“小姐,您冷静点,病人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显然已经见过大架势,并没有慌张。
“谢谢你,谢谢你。”方雨浅喜极而泣。
“你!”医生显然有些惊讶,看着弯腰整整九十度鞠躬的方雨浅。
“谢谢医生,虽然他对你来说只是你病人之中的一个,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他,我的生命将失去了重要的颜色。”
方雨浅弯着腰,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里面是无比的严肃和真挚。
“不……不用谢,这是我的本分。”医生摆了摆手,眸色之中沾染一抹了郑重,显然态度比之刚才好了不少。
他若是知道里面躺的是叱咤风云的林枫佑,不知道还会不会如今天这般淡定。
“那我现在能去看他吗?”
“暂时还不行,病人的情况还
需要稳定十二小时。”
“医生,那边·身旁的护士已经开始喊医生了。
方雨浅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医生护士。
心终于缓缓地松了下来。
还好林枫佑没有事情。
“李教授,您怎么回来!”周围一众的惊呼声。
李叔接到电话,急忙往这边医院里面赶来,一来就被认了出来,他可是学术界的泰斗,是整个中国医术的最高代表之一。
“各位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李医生苍老的脸上带着焦急,“谁刚才接受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人,性别男,年龄二十九。”
刚才的那个医生默默举起了手,脸上带着不解,难道这个人是特殊案例?
“赶紧带我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又回来这类。
“李叔!”
方雨浅急忙喊道。
“丫头,枫佑在里面?”
方雨浅通红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点了点头。
“里面那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被点名的医生还在暗暗诧异,“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但是先天型心脏病不稳定性和变数实在太大,我没有把握。”说着他慢慢垂下了头,声音也低了下来。
“嗯,明天等情况稳定再安排转院。”李叔细细思量说道。
周围的护士
医生都对里面病人的身份好奇了起来,能让李教授这么隆重对待的是谁。
只是他们还没有机会探查明白,林枫佑已经被转了医院。
这也让闻讯而来的狗仔扑了个空。
“丫头,辛苦你了。”
方雨浅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里面。
透过玻璃,林枫佑的侧颜静静地映在她的眼底。
苍白的容颜映着凌冽的薄唇,眉头微皱,透露着苍茫。
方雨浅手指紧紧地贴着玻璃,微凉的温度漫过指尖,始终隔着那么一层,她低了头,眼中弥漫着一层薄雾,随时都会凝结成泪滴。
“丫头,先回去休息吧。”李教授在后面轻轻地说道。
方雨浅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您先回去休息吧,凌晨赶来,您的身子会吃不消,我是年轻人,还是受的住的。”
“傻丫头,我就不勉强你了。”李博士拍了拍方雨浅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是自己的身体要好好保护,现在枫佑暂时醒不来,等他醒来的时候,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他。”
方雨浅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眼里崩腾不息的泪意。
“我知道,我很害怕,我……我不敢离开这里。”方雨
浅的言语里面有些哽咽,透露着深深地恐惧。
她很害怕一离开,林枫佑就再也不是她的林枫佑。
“枫佑现在的身体没有那么严重,放宽心。”李教授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以后就很难讲了,这次的昏迷只是一个开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重要的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方雨浅点了点头,眼神仍然紧紧地盯着玻璃窗里面的那个人影。
早晨轮班的护士已经换了一批,前来巡查的护士见着方雨浅的时候吃了一惊,“美女,你还没有走开过?”
方雨浅闻言摇头,苍白的脸蛋上面毫无血色,眼睛里面弥漫着一根一根细细的血丝,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的微笑,“我看看他。”
“可是现在已经晚上了,你这样站着,不会身体吃不消吗?不如去护士站坐一坐。”
“谢谢你的好意,我站这里就好了。”方雨浅拒绝了她的好意,视线仍然不离开眼前的玻璃。
“那这粥我给你热一热?”护士热心地拿起管家送过来的粥,“前面就有微波炉。”
方雨浅想要拒绝,见着护士热情的笑容,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微微点头。
按理来说,该醒了吧。
墙
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
算上时间,已经十二个多小时过去了。
方雨浅动了动脚,一股钻心的麻意猝不及防地袭击她的神经,险些让她站不住脚。
“嘶~”
她半弯了身子,小脸因为疼痛皱缩在了一块,手撑在玻璃上,缓缓蹲下去,深深地呼吸。
半晌之后,她才慢慢缓过来,嘴角重新扬起笑容,急忙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你好,我想问一下加护病房的病人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就是李教授那个病人吗?常理来说,应该醒了,但是现在还在观察期里面,你不用着急,说不定马上就会醒了。”
医生委婉的说道,显然现在的情况对林枫佑不是很好。
方雨浅白了脸庞,动了动苍白的唇,好半晌才吐出一个谢谢。
说完之后,又慢慢地挪到了病房前面。
旁边的粥在热了之后又重新冷透,一口未动。
“雨浅?”方雨浅恍惚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喊他。
她不由打起精神,眼神看向里面,本该沉睡的人仍然躺在病床上,没有反应。
刚才是自己的幻听吗?方雨浅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是我,雨浅。”
陈述明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