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宇又变得郁闷，揉了揉眉心：“这些人真的是太肤浅了。”
苏昀臣幸亏不看这些什么群，关注也只是关注有没有群架可以去打。
陈安宇想到什么，道：“你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为什么不会打架啊？”
苏昀臣写卷子的手顿了顿，想想道：“因为就是因为……”
陈安宇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到点子上了，也不强求：“不方便不用说也可以。”
苏昀臣把卷子收起来：“明天考试。”
陈安宇把他的卷子拿过来仔细检查：“你这个速度应该是没问题的。”
苏昀臣问：“速度？”
陈安宇道：“对啊，你大部分时间不是都写不完卷子吗？年级垫底的那二十名和你差不多，你不用多想，只要写完，语文把作文苟完，二十名没问题。”
苏昀臣道：“说的就跟你考过倒数第一一样。”
陈安宇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内涵：“我要是想也是可以的。”
苏昀臣看了看手里的笔：“明……”
“明天，”他说，“首先，你得带一只完整的笔。”
现在苏昀臣手上的这支笔衣冠不整，笔帽残了一半，基本上可以入土为安了。
陈安宇把自己笔袋里的一支笔扔给他，看着苏昀臣接住：“墨水是新换的，没什么问题。”
这是一支按动笔。
苏昀臣端详着这支笔：“你有咬笔头的习惯吗？”
陈安宇惊道：“我像是有的样子吗？”
苏昀臣很想说确实很像，但是还是没有伤害他的感情：“明天考试，睡觉。”
陈安宇也没想今天继续熬夜，正想说他要去换衣服，灯就被关了。
既然是睡觉，那就严格按照作息来。
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十。
……
李长安拿着个特大号的保温杯，在校门口蹲着，对保安笑了笑，不管人家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嘬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嘴中念念有词。
李万年看着他嘴皮子上下翻飞，道：“念紧箍咒呢？”
李长安又喝了一口：“不是。”
李万年：“杯子里是什么？”
李长安看了看他的杯子：“香灰。”
李万年：“？”
李长安旋即解释道：“保佑考高分的那种香灰。”
李万年凑过去看：“神不神？”
“我不知道，”李长安不给他看，“商家说的是心诚则灵。”
保安：“他是在坑你，小伙子你不要上当。”
李长安苦闷地摇头：“不上当我也得上当，我已经被直线下降的成绩逼疯了。”
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上了：“这么好的东西咋不给我点儿？”
李长安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不好，躲开，蹲在另一个角落：“去去去去，你用得着吗你？我认为你可以给我们班级捐献一点你的骨灰，可能比这个东西还好用。”
陈安宇道：“我把你当兄弟，想辅导你，使你进步，你想用我的骨灰烧水喝？”
李长安指着李万年：“你问问他。”
李万年茫然：“我怎么了？”
两个人眼神对峙之间，李长安已经没影儿了。
李万年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之后对自己和李长安深恶痛绝：“为什么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就这么的……随便，我堂堂保安是你们想利用就能利用的吗？”
陈安宇想说，之前可能真的不是，但是现在是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儿之后，反正是自打陈安宇转学过来，这个保安一直是被这群学生耍得团团转，被人坑了还帮人家数钱。
陈安宇笑笑，一笔带过。
苏昀臣昨天晚上在被窝里玩手机玩了半宿，不知道在干什么，早上看见他没起床，也就没舍得叫，反正考试八点才开始，六点来也没什么用。
苏昀臣正在看历年传说中没有人解出来的高难度数学题。
看了半天觉得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儿。
可能他们那些“人”真的就是“人”？
此人非彼人，物以类聚，不可相提并论。
这么一说，他好像把自己提高成这些人之间的高等生物了。
可以这么说吗？好像是可以的。
他早上给苏归扔了个面包就来学校了。
嗯，毕竟还是要给这个什么传说中的提高成绩做好铺垫，不然的话，那个万年不变的年级垫底的印象难以扭转，他说不定还得被勒令重考。
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事他就头疼。
不就是提高提高成绩吗？全市第一很难吗？
别的不说，数学，就是这些同学都很排斥的数学，考个满分很难吗？
他想着其中的伦理，一只脚迈进了班级门。
哦，好像走错了。
隔壁正在为了期末考试具备狂欢，一堆人瞅着苏昀臣，有的人还给班里其他的同学做手势，意思大概能猜出来：“哥们，这人好像来者不善。”
苏昀臣站了一会儿，淡淡道：“走错了。”
他刚想抬脚走掉，又觉得不妥，回来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等苏昀臣走了之后，这些同学安静下来，纷纷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袖。
他们是听说过隔壁班的苏昀臣成绩很差，差到一个无人能及的地步，但是他们确实没有听说过苏昀臣还……不知道怎么看日期？
二月十五号之前问新年快乐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几月了？
半年都过去了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其乐融融一点，咱们以后不要打架了。”
“也是，你说得对，咱们班群体智商正常，是不？”
“努力一把，下次如果还需要分班，千万别把苏昀臣和我们分到一起。”
“臣附议。”
这边正在感悟，隔壁正在看着手指头发呆。
刘秋还没来，同学一个个没睡醒在位置上挺尸，今天早上食堂破天荒给吃了一次包子，大家都有点撑，也没力气说话了。
李长安作为为数不多的走读生，不明白是怎么着了，但是依然我行我素地喝着香灰水。
别的不说，这玩意毒素一定不少。
苦死了，但是正如商家所说，说不定都是心诚则灵呢。
他抱着一颗赤诚的心……至少本人是这么欺骗自己的，迎来了第一次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