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姚古无声的呐喊一声;
嗯,就是无声的呐喊一声,至少姚家军的士兵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只看到自己的大帅使劲张着嘴,手里的宝刀指向横山脚下的西夏兵……
幸存的几千姚家军骑兵,努力安抚住自己的战马,再次雄心万丈的杀向西夏士兵……
“逃……快逃……”
侥幸活下来的那个西夏首领凄厉的大叫一声,带着两万左右的西夏士兵,转头向横山上跑去……
他们来的时候有多潇洒,逃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姚家军跟在后面,就像狗撵兔子一般兴奋;
直到西夏军逃得无影无踪,他们才兴高采烈的返身回来……
这时候姚古的听觉也恢复了不少;
他回到种浩身边,翻身下马,郑重抱拳说道:
“老夫谢过种贤侄的援手之恩;
若非贤侄伸出援手,我姚家军说不定今日就灰飞烟灭了。”
种浩不敢托大,他赶忙一躬身道:
“大帅太过客气了;
今日前来救援大帅,是我家武王早就吩咐下来的命令;
再说了,当初大帅对种家的大恩,小侄没齿难忘……”
姚古羞愧的一摆手道:
“贤侄这么说,那可就羞煞老夫了……;
随后姚古一手抚须,板着脸说道:
“还有,你我两家相交多年,你一口一个大帅,就不怕老夫生气么?”
姚古说着话,一双老眼不住的向种浩身后看去;
这一会的功夫,水火两军已经把火炮给掩藏了起来……
他接着说道:
“贤侄呐!你我两家可是快有上百年的交情了;
贤侄的这一阵火炮,可算是将我们两家的恶气给出了……
来来……
快带伯父看看你的火炮,究竟和伯父营内的火炮有何不同?”
姚古一边说着,一边仗着老脸向水火军走去……
没等他靠近,凌振带着魏定国和单廷珪挡住了他的去路……
姚古故意沉下脸来,转身对种浩说道:
“贤侄这是何意啊?莫非是把伯父当成了外人不成?”
种浩苦笑着再次抱拳,道:
“伯父有所不知,这轰天营的庐山真面目,就连小侄都没有见过;
真正见过的也就是武王和轰天营的几位将军;
小侄还真不敢做主让伯父观看一二……”
姚古其实也知道,这是祝彪的杀手锏,自然不能轻易示人。
他此举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罢了,能看就看,不能看,也就算了……
种浩再次抱拳说道:
“既然姚家军的危险解除,小侄也该回去了;
如今靖夏城防守空虚,免得被西夏狗贼有了可趁之机……”
姚古一愣道:
“你们不是有十万大军么?靖夏城怎么防守空虚了?”
种浩得意的一笑道:
“不瞒伯父,我家武王趁着李察哥大军出动,他的夏州必定防守空虚;
所以他亲自带着大军杀向夏州了……”
“什么?”
姚古听了再一次震惊住了。
他知道祝彪胆大包天,只是没想到大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当初他们几支兵马,在李察哥手里都没有讨得便宜。
这祝彪竟然孤军深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等姚古回过神来,种浩带着轰天营已经离开……
到现在姚古都不知道他们的火炮是怎么运送过来的?
里面到底有几门火炮?为何他们都围着火炮这么近,还不怕炸膛?
姚古长长的叹息一声,祝彪不用其他,只是这个轰天营,恐怕宋朝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他有些落寞的一摆手道:
“打扫战场吧!
我们也得撤进城内了,免得李察哥狗急跳墙,带着所有兵马前来报复……”
这次的横山防卫战,西夏人一共死了三万多人,再加李察哥的两个将领;
而姚家军一方也没有讨到丝毫便宜;
死了差不多也有三四万人。而且死的这些,几乎是姚家军辛苦培养出来的骑兵;
对他姚家军来说,虽勉强胜了,但是是惨胜;
他们真是伤筋动骨了。
这次若不是种浩及时赶来,他姚家军说不定真就灰飞烟灭了……
若是朝廷能有轰天营这么一支兵马,早就将天下的异族番邦给平定了。
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对谁都是卑躬屈膝的?
姚古越想越感到有些心塞;
宋朝的制度,是绝对不允许这么一支兵马的存在?
换言之,是不允许那个武将掌控这么厉害的兵种。
你越厉害,到最后死的就越惨!
曾经打的辽国不断后退,名满天下的静塞军,不就是被朝廷玩的灭亡了么?
等把姚家军的儿郎埋葬妥当;
姚古命快马前去折家军通报了战情,主要是也让折家军千万不能大意;
免得重蹈覆辙了姚家军的老路。
………
此时的折家军,也正经历生死大战;
西夏兵马对付姚家军的同时,也派出了五六万铁骑,去攻打泾原路的折可求……
折可求当初派出骑兵分作十几路,不停的骚扰西夏士兵前进的脚步。
这十几路骑兵和姚家军箭塔上的士兵一样,都是第一批炮灰罢了。
等他们被全部歼灭,西夏的大军也靠近了折家军。
折家军大营外,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鹿角拒马;
再远一点的地方,甚至都撒上了铁蒺藜;
这时候的战马都有了铁掌,一般铁蒺藜也没什么用;
但架不住对方战马多啊!
只要有一个被铁蒺藜扎伤的战马,等后面的连锁反应下来,最少也能使得对方折损几十骑战马。
鹿角拒马后面是严阵以待的折家军;
折家军躲在厚厚的盾牌后面,斜斜举着长枪,就等着一头撞上来的西夏士兵……
一脸严峻的折可求站立在士兵中间;
此时的他也不是文士打扮了,而是一身戎装,手提钢枪,一副儒将的气势迎面扑来……
对面刚刚冲下横山的西夏大军,为首的一员西夏部将,在奔跑的战马上一弯腰,便把一截拒马挑飞;
他一口气挑飞十几架拒马,硬生生的趟出了一条路。
而其他西夏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骑着快马,收势不住,一头撞上拒马鹿角;
被拒马刺的头破血流的那是幸运的;
更加倒霉的是,被后来的骑兵活活踩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