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火锅已经开始开始冒气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病房里十分响，沈钰嫌弃地看着面前的那碗白米粥，想忽视两个损友那边的一切，可是他的嗅觉不允许。
“不错不错，入冬的第一顿火锅居然是在医院吃的。这经历我还是头一遭呢！”
方振渊显然忘记了什么事，眼里心里就只剩面前热腾腾的油汤和各种各样的食材。
两人越吃越来劲，已经快忘记了沈钰的存在。
来做例行检查的医生看到他们在病房里吃火锅，都忍不住皱眉。
鉴于这家医院都是程家的，医院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妄加评论。
沈钰见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抱着那碗乏味的米粥囫囵吞枣般地喝下。
那味道，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这边的两人吃饱喝足，方振渊朝程川旭递了个眼色，示意这波操作差不多了。
叫人把一桌的残余收拾走，两人才像又能看见沈钰似的，跟他搭话。
“好了哥们儿，你可以说说你亲爱的学姐又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伤心。”
方振渊问。他接到沈钰电话的时候，沈钰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些逻辑不通的话，他只知道他当时喝大了，而且身边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
沈钰哭丧着脸，真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跟方振渊同归于尽。
“你们真不是人！刚刚虐待完完我，这会儿想以揭我的伤疤来取乐。”
“哥们儿我是在帮你，还不快把你的惨痛经历拿出来博取博取同情，跟老程打打感情牌，不然你让他怎么放过你？这家伙可是个妻奴。”
方振渊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有些吊儿郎当。
程川旭听到方振渊最后两个字，嘴角一扯，投去疑惑的目光。
方振渊感受到背后锐利的眼光，耸了两下肩，正色道：“妻奴就是对老婆无条件的好，一切都以老婆为中心。反正就是，老婆在这类人心里是占第一位的。”
程川旭似懂非懂，默默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
沈钰努力回想着在酒吧他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脑袋都想得快炸裂了，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川旭，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他苦笑着望向程川旭，他都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就说你师姐要和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结婚，你很不满。”
“卧槽！”
方振渊像是听见什么宇宙性的爆炸新闻一样，震惊得脸部出现浮夸的表情。
“要结婚了！？这么迅速！？”
方振渊消化不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有表示不满吗？”
沈钰持怀疑态度，他觉得自己只会伤心痛苦，应该不会对这事表示不满。
程川旭笃定地点头。
“嗐！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你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现在你离开了，她转身就找了一个男的定下终身，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想。”
程川旭略带欣赏的表情看着方振渊，他这番话，跟沈钰在酒吧说的出入不大。
“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他站起身补刀，笑得有那么几分随意。
方振渊：“……”
“等等！你要走吗？”
见程川旭在穿外套，方振渊问。
“嗯。刚刚得到消息，实验室出了点问题，我要回去看看。”
程川旭理了理袖子，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扔过去，对着床上的沈钰的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径直走出了病房。
等脚步声消失，方振渊才开口说话：“怎么样？看得出他气消了吗？真是霉透了你这两天，老天爷都不帮你。”
沈钰走下床，一掌拍在方振渊的肩膀上，力气丝毫不输他住院之前。
方振渊严重怀疑他这一掌带有很深的仇恨。
“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损我的？”
沈钰苦笑，拖着他沉重的身子朝门边走去。
“你这话有毛病，明明是你死乞白赖地要我留下来的，可不是我自愿的啊！”
两人斗嘴一直斗到医院的停车库。
方振渊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出去了。
“我的车呢？”
“什么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