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四周张望，想确认程川旭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
周婶从厨房里冒出来，说：“教授很早就走了，夫人您不用看了。”
舒未连反应都没有给，也没有走到饭桌前吃早餐。
周婶只是把早餐摆好，然后默默上楼去收拾房间。
进到主卧的时候，满屋的狼藉把她惊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片到处都是，各种杂物散落堆砌，有好一些都沾满血，只是血迹已经干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命案现场。
收拾完下楼，周婶没再看见舒未。
……
程川旭赶到医院时，只看见阮静等在手术室门口。
孤单的背影有些佝偻。
一个小时前，他们刚刚接到警察打的电话，屈善道当场晕了过去。
“川旭。”
阮静已经哭红了眼，瘫坐在椅子上，身旁是一个护士在陪着。
“师母。”
程川旭接住阮静颤抖的手，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都是多余。
“川旭，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小逸被害了，现在屈老师又进手术室。”
阮静带着哭腔看着程川旭，他却不敢直视她。
“师母您放心，医院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突然，阮静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挣脱了护士的手。
“哦对了，我得去一趟警察局，他们，他们说要做尸体解剖，说是什么，判，判断小逸的死因，要家属去签字。”
阮静说着说着，就哭的泣不成声，后面两句话程川旭已经不能听清她具体说的是什么。
丧子之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旁边的护士也红了眼眶，虽然没有搀扶，可一双手也没有放下，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阮静。
“我叫人来接您吧。”
程川旭掏出手机打电话，半个小时后，江城市警察局的两位警察来接走了阮静。
他守在手术室门口，又等了四个小时。
直到屈善道从ICU病房转到VIP病房，程川旭才离开了医院。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
周婶早就做好了晚饭，等了一会儿，舒未回来，紧接着，程川旭回来。
本以为两人和好了会一起吃晚饭，没想到两人都没吃。
程川旭回来什么都没说，直接从卧室拖了一个行李箱。那个行李箱一直装着他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是程川旭平时出差常用的。
走到客厅，周婶以为程川旭会直接离开。
“这几天我去医院住，就不回来了。”
他望了舒未一眼，沉声说，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舒未没回话，满眼冷漠，就那么看着程川旭走了。
“夫人，您还吃饭吗？”
周婶也懒得去猜测两人之间现在关系如何了，她只要负责好一日三餐和家务，其他的，能不问就一个字也不提。
“你吃吧！”
舒未望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依旧有她爱吃的，可看起来还是没有胃口。
……
程家老宅，程国邦也接到了屈善道住院的消息，赶紧命管家老陈送他去了医院。
程国邦认识屈善道，自然也是因为程川旭的关系，屈善道在学术领域上给了程川旭很大的帮助，他自然也是对孙子的这个恩师感激不尽。
之后，屈善道也转入了程家名下的私立医院。
病房里来看屈善道的人就没有间断过，只是来的人怕打扰到他休息，待的时间都不长，也没有说什么，确定老人家无事了之后便走了。
这期间，一直是程川旭陪在左右。
阮静状态不佳，一直躺在隔壁病房休息。
病床上，屈善道盯着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眼神暗淡无光，突发的病痛折磨了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整整一天，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承受任何折磨了。
“屈逸的后事办妥了吗？”
突然，屈善道发问，气息微若游丝。
“今天拿去火化。”
程川旭垂着头答话，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你师母醒了吗？”
屈善道轻咳了几声，就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脸被涨得通红。
“醒了，等会就去殡仪馆，有师母娘家的人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