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被他这一问彻底问愣住了。
原本她以为还有解释的机会，现在，一切希望都已经破灭在程川旭看她的眼神中。
“你怎么知道的？”
舒未的手腕被他勒得生疼，她想要挣脱，却因为力量的悬殊而显得无力和狼狈。
她只能被他禁锢住，接受他的拷问和审视。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马上跟我回家，别再想踏进这栋房子半步！”
程川旭由不得她，拽着舒未往外走，即使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抗拒，他亦半步不让。
“回什么家？你是来抓我回警局吧！”
舒未被他这么一扯，背上的工具包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她冷言回应，即使力量占据弱势，也仍然负隅顽抗。
程川旭冷笑着，眼里的光暗下去一层，晦暗至深。
他在嘲弄自己的可笑。
他赌上一切阻止她走向深渊，她却认为他是在把她推向深渊。
“你说什么？”
程川旭心底的最后一丝忍耐被舒未这句话瓦解。
舒未能感受到积压在他心里的怒火，一双早就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怒自威，却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化作无奈和失望。
他问得并不大声，如果不是舒未离得很近，甚至都听不见他说什么。
“舒未，你是这样看我的？”
程川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却没有放开她，反而加大了力度，仿佛是对她的惩罚。
周围的住户看见两个陌生人行为可疑，都出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
有人小声询问，盯着对峙的舒未和程川旭，典型的看戏脸。
“八成是小两口吵架。”
“这两人我怎么没见过啊？”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人家房子面前吵架。”
舒未察觉到围观的人，投去狠厉的目光。
离得近的几个对上舒未带着杀气的眼神，不由得颤栗了一下，旋即背后发凉，一阵寒颤。
“不然呢？你还能带我去哪儿？你都知道了吧？只是不告诉我、瞒着我、耍我！”
舒未迎上程川旭可怖的目光，沉声说道。
“随你怎么想！”
程川旭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不去理会她现在的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紧紧禁锢住，往外走。
舒未拼死挣扎，却越挣扎越不能动弹，只能忍住绝望的泪水。
程川旭几乎是把她扔进车里的，转身把车门锁住，又走回原来的地方，捡起地上的背包。
雨突然下了起来，噼里啪啦打在地上，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
围观的人已经回家了，黑色笼罩下来，犹如地狱降临。
程川旭走回车里，浑身已经被淋得湿透。
他把背包扔进后备箱，进到车里，再把外套脱下扔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帮我办件事，具体位置我分享给你。”
不等那边答话，他就摁断了电话，转头去看舒未时，她手里拿着仍停留在地图界面的另一部手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你跟踪我？”
舒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身边哪个地方隐藏着追踪器，也已经无法思考。
“先回——”
“开门我要下车。”
舒未冷声打断，她从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程川旭算计，不是她觉得自己做事有多么高明，而是她不相信程川旭会对她使用这些手段。
“先回家再说。”
程川旭的话同样带着不容反驳的威慑。
“没什么好说的吧？”
“舒未！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程川旭突然一声呵斥，顿了一会儿，又放低音量。
像是嘲弄般的自问，又像是苦苦追问。
舒未一下愣住了，她如何能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要是知道，也不会想这一天发生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到车窗上，像他们此刻的心跳。
程川旭启动离合，车子像脱缰的野马，疾驰在雨中。
……
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没有一句话。
期间，有几个电话打给了程川旭。
他没有任何耐心，回话也是敷衍。
“少爷，我已经安排人报警了，不过附近有监控。”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监控也需要我说？”
“是。我明白了。”
程川旭把手机扔下，扯了扯领带，微微滚动的喉结仿佛都带着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