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今天就先别讨论这个了，您好好休息，有个心理准备。”
程川旭都知道，屈善道虽然嘴上从来没有饶过屈逸，可心里还是牵挂担心着的。
他怕屈善道知道了最坏的结果，会坚持不住。
“行吧。但我得跟你讲下另一件事。”
屈善道走到书桌坐下来，轻咳了几声。
“什么事？”
缓了一会，他才从容开口：
“最近两年我也看到了你的进步，很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这么高的悟性和天赋可不能就只是在大学里教教书，说实话有点屈才了。我有意向国家级的科研机构举荐你，也和人家沟通过，他们很乐意你的加入，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
程川旭垂眸盯着地面，久久没有答话，进入国家级科研机构，就意味着他要与外界断绝联系，不能告诉别人他的工作性质、工作内容，甚至，几年都见不到家人、亲人……
这样的工作牺牲很大，可这是为国家和社会做出牺牲，给人带来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当然也会令人向往，只是，这儿还有他更想守护的东西……
他突然想到不知在哪儿看到过的一句话。
一人不爱，何以爱天下……
在他心里，好似已经有了答案。
“老师，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我会考虑的，也许几年之后。”
屈善道多少有些错愕，在他心里，一直觉得程川旭答应的可能性要大，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现在还年轻，进去之后发展的空间更大，也更容易做出成就啊。”
他不相信一向毫不掩饰自己野心的程川旭的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
“我知道，只是，这儿还有许多牵挂的事。”
屈善道再一次疑惑，他的眼里不就只有物理吗？什么时候有了“许多牵挂的事”？
“哦，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程川旭能答应，他带了程川旭四年，最清楚他的实力和悟性，如果不能促成这桩好事，他会是最遗憾的那一个。
“呃……我结婚了。”
屈善道差点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你说，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
程川旭咬字清晰，重复了一遍，屈善道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什么时候啊？”
屈善道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半年前。”
“这样啊～也行，你有自己的规划就行，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
程川旭略表歉意，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会答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谢谢老师，之后我还是会考虑的。”
屈善道还没从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浅笑了一下以示回应。
“老师，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程川旭起身走到门口，屈善道突然喊住他，说：“好小子，结婚了都不跟老师说一声。”
表面上是在埋怨，其实从他的笑就可以看出，他接受了。
“老师，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好解释，没有通知您是我的不对，下次来，我一定向您赔罪。”
他站定，回头，语气很诚恳。
“赔罪就不用啦！下次把你妻子带过来吃顿饭。”
“行。”
程川旭没多想，轻轻扣上门，方振渊正在院子里陪阮静摆弄花草。
“走了。”
他走到院中，提醒方振渊。
“小旭，不坐坐再走？”
“不了师母。”想到刚刚在书房的谈话，程川旭又补充，“师母，您们得有个心理准备，屈逸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什么？”
阮静吓得没站稳脚跟，手里的锄草工具也应声滑落。
好在方振渊离得近，及时搀扶住了她。
“师母，您别担心，一切有方律师，他是屈逸的代理律师。”
说完，程川旭阔步离开了院子。方振渊咬了咬牙，一边担心着阮静的心理状态，一边紧跟上去。
“老程，你刚才说话太直接了。看把你师母吓的！”
方振渊不解，屈家好歹跟他关系不错，他说话居然也能这么不留余地。
“这是事实，而且说出来了，也好提前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程川旭走上驾驶座，方振渊还想跟他理论，被他拒绝。
“不想上车了？”
无奈，他只得闭嘴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