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不敢抬头看。
更不想像任人摆布的鱼肉被顾安戏弄。
程川旭从货架上随意拿了几包零食扔在桌上，坐下来，微微抬眸，注意到刚才抱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坐下。
舒未又完全被顾安挡住。
彼时，顾安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刚才那个糙汉。
他挂了。
糙汉不折不挠，又打进来好几次。
可他又不能在这里接电话，谁知道程川旭的耳朵好不好使。
幸好舒未早有防备，拿出口罩戴上，低着头把手机放到桌下，假装对手机沉迷。
顾安笑了笑，起身走出店。
刚按下接听键，就被糙汉尖锐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
“怎么了？”
“我们被发现了，现在正在返回，识时务就来搭把手。”
糙汉声音急促，说完便掐断电话，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他回头望向窗里的程川旭，眼神里逐渐布满恐惧。
他找的人干这行从未失过手，这次怎么在海上被人拦截了？
难道那些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突然，顾安心里被巨大的恐惧支配，让他忍不住手抖。
莫非，是程川旭发现的？
愣了一会儿，顾安给舒未发消息。
顾安：快出来。
舒未提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看到消息通知，心不由得颤栗。
“这位小姐，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程川旭突然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体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舒未就盯着那阴影，绝望感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那颗心，在莫名颤抖。
“借什么借？媳妇，走了。”
顾安闯进来把僵局打破，他朝程川旭投去威胁的目光，一把将舒未拽进怀里，拉着她出了店。
“再敢乱叫，我割了你的舌头。”舒未摘下口罩，低声威胁道。
“我刚才救了你。”
顾安无奈地苦笑，真恨不得再把她送回去。
“偷渡的事儿突发意外，我得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顾安朝里面望了一眼，没有动静。
“这件事，我迟早找你算账。”
舒未转身上了车，疾驰而出。
程川旭见货车启动的声响，便走了出来，此时顾安也不见了踪影。
“不用洗了。”
他把水龙头拧上，径直上了驾驶座。
老板傻眼：“这，这车我还没擦干。”
程川旭无暇听她的话，踩离合，车子瞬间猛冲出去。
老板悻悻地回到店里，发现桌上放着好几张红大头，忍不住上去数了数，居然有十多张。
舒未刚走不到两分钟，就察觉到后面程川旭跟上来的车。
一路穷追不舍，到了江城。
好几次，程川旭都快要追上来与她平齐，她死踩油门，不要命一般，才又把距离拉开。
一只手打方向盘，一只手点开手机发消息。
几秒过后，舒未从后视镜里看到程川旭紧急刹车，才叹下一口气。
她不敢停下，把车开到东耀街扔掉后，又迅速回到别墅。
进门时，并没有程川旭回来的迹象。
她故意带他在环城路上兜转，确保她回别墅的路程比他近之后，才发了那条消息。
舒未打开冰箱往嘴里放了些冰块，嚼碎、咽下，然后喝了一杯热水，换上睡衣，躺到床上。
仅仅两分钟，肚子开始疼得天昏地暗。
身体开始冷一阵热一阵，腹部的绞痛随着她的挣扎愈演愈烈。
夜的黑暗笼罩着别墅，寂静无声。
十分钟后，程川旭的车驶进别墅大门。
他飞奔进别墅，打开卧室的灯，舒未抓紧被子蜷缩在床上，大汗淋漓。
“怎么样了？”
舒未疼得说不出话来，攥紧程川旭的衣角，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程川旭抚上她微微颤栗的腹部，动作轻柔，生怕稍稍一使力都会将她揉碎。
他替她擦去她额头的汗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来了。”
接到舒未的消息后，他先打了个电话叫医生去别墅，才驱车回来。
“程教授～”
舒未也没想到这次的反应会这么剧烈，几乎疼得她呼吸不上来。
她艰难地喊出一声，眼眶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看程川旭只能看个大概。
慢慢地，她连扯住程川旭衣角的力量都慢慢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好像陷入无尽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