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旭晃了晃杯里的酒，坐下，等待着徐锦州的下文，虽然下文的内容他极有可能不会感兴趣。
“程教授是个明白人。”
徐锦州淡定的笑着说，继而眼眶里闪过一丝凌厉。
“程教授去年的科研项目好像今年年初就取得了重大进展，还得了国际大奖对吧？”
他的目的，只差最后一句话就能昭然可见。
“我以为徐总是个爽快人，没想到你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程川旭嗤笑，态度冷淡，翘着二郎腿目不斜视地望着远处。
这些人靠近他只有一个目的，无非是买走他的科研成果，当做获取高额利益的工具。
在他眼里，这只是那些意欲熏心的人对他呕心沥血做出来的成果的一种践踏。
“不知程教授是否有意授权，让你的科研成果在社会上得以实现更大的价值？”
“更大的价值？”程川旭收回目光，紧盯着徐锦州，在他眼中看出了资本家难看的吃相，“倒是说说看，你能帮我实现什么更大的价值？”
程川旭语气平稳，情绪也几乎没有波动，可徐锦州却感受到明显的不屑。
到底是在商场打转了几十年的老商人，徐锦州知道孰轻孰重，并不生气，心里盘算着对程川旭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才会答应。
“当然是各方面的价值！如果你授权到我们公司，我能保证你实验室后续几年的经营费用。怎么样程教授？这可是其他公司没有的。”
徐锦州早就对程川旭做了调查，知道他的实验室每年光是购买仪器的资金都是天价，开出这个条件，他也增了些底气。
“徐总是觉得我连实验室都养不起？”
程川旭已经想走了。
“当然不是。”
“既然已经和程家联姻了，徐总您还是好好和程淮合作吧。”
程川旭砉然起身，双手抄兜垂下目光，淡淡的言道。
说完便阔步离开。
座位上的徐锦州暗下眸子，连连叹气。
程川旭的性子还真如程淮所说。
徐汐颜敬酒敬到自己老爸面前。
“爸，我妈呢？”
“和舒未说话去了。”
“真的？你们也见着啦？”
徐汐颜走到桌前把酒杯放下，脚底差点儿没站稳，“正好，我也去看看。你们聊吧！”
拍拍程淮的胸脯，徐汐颜摇摇晃晃地穿过会场，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休息室内，舒未态度漠然，简杳也不在意，满眼心疼地牵着舒未的手，舍不得放开。
“十年没见了，小未都长成大姑娘了，不过徐阿姨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这眉眼，真是越长越像你妈妈了。”
舒未本就皙白的脸庞骤然失色，“妈妈”两个字是她的禁忌，一直都是。
“徐阿姨，逝去之人就别再提起了。我先走了。”
舒未已经忍耐到极限，她不知道自己烦躁复杂的情绪会在哪一刻爆发，只想要赶快逃离。
“哎——小未！”
舒未疾步走向门边，门刚刚打开，就迎面撞上准备进来的徐汐颜。
两人堵在门口，一时之间忘了让路，愣住互相看了一眼，舒未率先错开目光。
“那，小未，抽空去家里吃顿饭吧。我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你还记得的吧？”
简杳站起身来，不舍的望着舒未的背影，忽然心头一阵酸楚。
“不好意思徐阿姨，我不记得了。”
抛下冷冷地一句话，舒未把目光从徐汐颜身上移开，硬生生从很小的一个缝挤出了休息室。
“妈，您跟小未聊什么了？她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叹了口气，简杳声音虚空，有气无力地说：“小未好像在刻意疏远我，是十多年没见的缘故吗？”
“她对我也是这样。”
徐汐颜累了，不顾名媛形象地倒在沙发上，姿势怪异，怎么舒服怎么来。
“颜颜，今后你嫁进程家就和小未是妯娌了，接触的机会多，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妈，这些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徐汐颜表示不服，她对舒未的感情怎么能比自己的妈妈少呢！她们可是一齐长大的好朋友，从前是，现在可能是，以后一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