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安窃喜不已,自己的猜测无误,用真气打开第一层,用灵气打开第二层,至于第三层怎么也找不到诀窍,失望之余又暗自庆幸,第二层的宝贝必然好过第一层。
潘彩儿说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知道是从进阁楼算起,还是进密室算起,既然能进第二层,已经是万幸中的大幸,务必抓紧时间。
刘平安打量着斜插在峭壁上的锁链,提一口气,迈步上前。
未走两步,脚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连忙撤回,鞋子已经被烧成灰烬,双脚更是一片焦黑。
这…
果然不能投机取巧,第二层的锁链只有灵气包裹的身体才能硬扛。而开窍境的修士不能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自然也就不能进第二层。
刘平安试着将腹中的灵气调往双足,尝试几次,灵气纹丝不动,隐隐还有绞痛之感。
事实证明,就算体内有这股气,只能借用,不能控制。
焰空掌是借用这股气,凝聚于双手,才能劈空杀敌。
大门就在眼前,刘平安又岂能轻易放弃,聚灵气于手掌,摸向锁链,果然不烫。
而被摸过的地方燃起了微弱的火苗,刘平安心中大定,既然不能走过去,索性就爬过去,跟猴子一样爬过去。
…
一掌一掌打出,一寸一寸攀爬。
攀至三分之一处,忽热浪袭来,刘平安紧闭眼睛,挨过这次强风。
粗壮的铁链嗡嗡作响,带动着整个宝库都有轰隆隆的回音,越爬风越大,温度也就越高。
低头看一眼奔流不止的红色液体,犹如咆哮的野兽一般,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息。叫天不应,入地无门,倒挂在铁链上的刘平安正测量着距离石门的距离,最少有还有百米。
暗道:“先爬到中间,不行就爬回来。”
又提一口气,向前摸索过去。
…
狂风过后,潘彩儿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石室,向下瞧去,一个黑袍护卫正倒挂在锁链之上,他握过的地方都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眼前的枯瘦老者正拿着一个蒲扇,时不时向下扇风,那锁链也随着扇叶的摆动而晃动。
“夫子。”潘彩儿盈盈一礼。
被称作夫子的正是满脸褶皱的老者,这老者神情漠然,直视锁链上的身影,良久才悠悠说道:“我且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
语调平淡而又悠远,尽显高人风范。
潘彩儿又是一礼,意为:洗耳恭听。
老者道:“那影卫说你没穿内衣?”
潘彩儿先是一愣,后大腿紧绷,娇俏的脸蛋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润,又不自觉扭了扭。
老者察觉到了异常,忙问:“我且问你内衣是什么东西?”
…
…
刘平安爬到一半,稍作停留。体内的灵脉依旧蓬勃有力,当下就有了几分自信。趁着许久没吹风,一鼓作气,又向远处的石门攀爬而去。
直到离石门七八丈远,异变突起。霎时间,狂风四作,火气弥漫,岩浆中一道红龙腾起,声如虎吼,宝库中更是气象大变,低头看,无数火柱喷涌而上,无数岩浆海浪,向前滚滚,浪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虚空之中好似有雷声,轰隆隆…惊的心神晃动。
刘平安不敢耽误,拼命向前攀爬,又爬一两丈,锁链越来越热,手也逐渐没了知觉。这鬼地方是宝库?又一阵狂风吹来,带着数不尽的硝烟热浪,脚下的火柱更是呼啸而至。
在这就是等死,上去可能会死!刘平安心一狠,翻身踏上锁链,一瞬间如坠火海。
体内的真气一触即溃,灵脉好似受到了惊吓拼命向内蜷缩,脚下更燃起了熊熊烈火,衣物顷刻之间燃烧殆尽,毛发寸寸枯萎消散于无形。
…
潘彩儿瞧见一个火人冲进石门,这才丢了蒲扇,向室外走去。
黄面老者愣了很久才缓缓回神,只见左手掐诀,右手招来蒲扇,怪风四起,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潘彩儿只觉面前多了一道无形墙壁,阻住了去路,怒喝一声:“陈夫子,你这是何意?”
墙壁内一道声音悠悠响起:你与那影卫有何深仇大恨?
还有......
内衣究竟是何物?
...
刘平安的心口、嗓子火辣辣的疼,浑身更没有一处不疼,扯下右臂上的最后一块碎布,连带着大片皮肉掷在脚下。
大意了,开窍与灵师相差太远了,简直是十万八千里,万幸是冲进来了。
但是,这次又赌赢了!
火红色的纯净灵力钻入体内,又从数不清的毛孔钻出,发热肿痛的皮肤正慢慢变黑,脱落。如温泉般浓郁的灵气正修复着被灼伤的皮肤,带走体力残留的热气。
刘平安盯着胸口的一个红色烙印,正是硕大的“潘”字。
“这东西剜下去,会不会留疤?”
又想着后背或许还有三个,亦或许有五个,剜得了前面,够不着后面,大胸婆不得好死!
放眼瞧去,肉眼可见的火红色气机飘散在空中,五彩缤纷的锦盒镶嵌在墙壁之内。刘平安了然,这些或大或小,或新或旧的锦盒就是宝贝,而四散的灵气就是潘彩儿所说的机缘。开窍境修士不能使用灵气之威,但不代表不能借用灵气之能。
刘平安体内的灵脉是如此,未到灵师境的修士也是如此,吸一口月光下的气,灵气在体内自由穿梭,真气紧随其后,达到气生自然,自然而然的美妙境界,这才有了“月下一时辰,打坐三五日”的说法。
修为越高,这一口气也就越长,自然就会越强,但月光下的灵气斑驳,有用者十之一二,远不如眼前的纯粹。
刘平安深吸一口,此处的灵气恍如荒山破境时那么纯粹,闭目调息起来。手臂处的气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充、增长,一周天,两周天,直到这处经脉被灌满。
两处经脉...
三处经脉...
…
第四处却怎么也找不到窍门,真气过而不聚,聚而消散。
刘平安思索片刻,这是遇到所谓的瓶颈了。
一望三,四望六,望七似海深,望八恨天高!
不禁暗叹:我刘某人的天资未免也太平庸了些。
但是体内的那条灵脉又蠢蠢欲动,向外延伸过去,刚才潜伏起来的小家伙仿佛活了过来,只是黯淡无光,薄弱不堪。
想必刚才攀爬锁链时的损耗太大,一路焰空掌,一路消耗,这才几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