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余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
终于有一天,他借着与小美一同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偷偷的给小美在食物中混入了一种能够让人睡觉的草药:麻沸散。看到小美昏睡了过去,他把小美安置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然后沿着河流的方向独自划着木筏,向着未知的远方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在灰蒙蒙的世界之中,他无法感知时间,白天和黑夜。
他只知道饿了,就吃身上准备的野果,渴了就喝河中清澈的河水。
终于,他看到了河流的尽头。河流的尽头是一片碎石滩,他拖着木筏上了岸,顺着碎石滩往前走着,映入眼帘的是三面环山的悬崖峭壁。
峭壁虽然陡峭,但是难不倒终日与山野为伍的王多余。他鼓足勇气,用力向峭壁之上爬去。正当他爬到了悬崖峭壁一半的时候,他听见远处传来了小美的呼喊声。他急忙把自己躲在峭壁上生长出来的一株灌木从后面,偷眼向远处望去。
只见小美和她的阿婆,带着一群人,手持棍棒向着悬崖这面走来。小美边走边用双手围成喇叭的模样呼喊着自己。
王多余缩了缩身子,尽可能让灌木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
他透过灌木间的缝隙偷偷的向悬崖下张望着,只见小美带着众人急切的四下寻找着。
个别人还攀登上了一小段悬崖从上向下的向四周瞭望着。过了很久,众人也没有发现王多余的踪迹。
小美哭泣着在阿婆的劝慰下,带着众人离开了。
王多余等到众人走远了,才又开始重新向悬崖顶上爬去。最后,精疲力尽的他终于爬到了悬崖之上。
王多余从山顶向崖底望去,发现崖底郁郁葱葱,根本就不是三面环山,而是一个天然的大天坑,此刻的自己就坐在这个天坑的上面。
王多余没有想太多,等到体力有所恢复,他立即向山外走去。多亏了在崖底的生活历练,让他拥有了野外生存的能力,渴了就喝山泉,饿了就吃野果和野菜。
此刻的他终于感受到了日夜黑白,晚上,山顶上可以看见繁星点点围绕着月亮。白天,可以看到阳光穿过丛林的树梢照亮四方。
回家的念头强烈的支撑着他的意志,漫无目的的向山外走去。又经过了七个日夜,他终于看到了人工种植的树木丛林。他欣喜若狂,奋力向山下奔去。不小心一个趔趄滑到在山坡上,整个人顺着山坡直直的滚落下去。王多余再次被摔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朵朵趴在他的病床边睡得很香,王多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又闭上了眼睛,他害怕现在的一切又是一场梦。
这时候,他听到病房的门开了,几个小孩子唧唧喳喳进了病房,其中一个还凑到自己的脸旁,轻轻的朝自己脸上吹气,嘴里嘟囔着,“爸爸乖乖,快快醒来。”
周朵朵醒来了,轻声的斥责着孩子,“都小声点,没看见爸爸在睡觉吗?”
王多余心里顿时感到即甜蜜又担心,甜蜜的是妻子孩子都在自己的身旁,担心的是就怕这些都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这样的梦他已经梦了好多好多,每次醒来后,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失落。
这个时候,他耳旁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妈妈你快看,爸爸肯定在装睡呢,你看他的眼睛在眼皮底下乱动呢。”
“我看看,是啊!医生!医生!”周朵朵大声喊着医生。
几个白大褂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急切的问道,“怎么了?病人怎么了?”
只见王多余耳边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快看,我爸爸的眼睛在眼皮底下乱转呢。”
“噢,是吗?我看看。”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王多余感觉到一只手掀起了自己的眼皮,一束刺眼的手电光照在了瞳孔上。王多余被刺眼的光照射的不由自主的想要合上眼睛。
“太好了,病人苏醒了。”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多余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注视着自己的一双双眼睛。有妻子的、有儿子的、有女儿的、还有医生和护士。
王多余艰难的说了一句话,“我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