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早晨醒了,他穿好衣服走到厨房想要洗脸,可是洗脸盆被吴蓉放在很高的地方,他朝上面伸了伸手够不到,扭头求助,“我盆子拿不下来了,后妈,你能不能帮我拿下来?”
他从刚开始的不叫她,在这些时日已经改成了后妈,在孩子的心里,吴蓉一点点在成为重要的人。
吴蓉听见这个后妈就烦,要么就叫妈,要么就别叫后妈,要是往常她早就笑着帮他把盆拿下来了,可是今天觉得有了底气。
她依旧低头烧火,“小年,我正忙着烧火呢,要不你先别洗脸了,男孩子又不靠脸吃饭,不洗脸也没什么事,越糙才越男人。”
张年想了想,“可是爸爸让每天洗脸。”
吴蓉沉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年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吴蓉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候张玉丰从外面进来了。
吴蓉赶忙跑过去,在走出厨房前帮张年拿下来了洗脸盆,然后揉了揉他的头,“慢慢洗。”
张年疑惑的看了一眼吴蓉,然后倒水洗脸。
张玉丰看吴蓉对孩子这么上心,心里浮现出一股愧疚。
吴蓉跑出去,她激动的问张玉丰,“怎么样了?”
张玉丰把那张通知证明拿出来,他给了吴蓉,然后走进卧房。
吴蓉看他的脸色,心里一咯噔,但是又把这个想法从心里甩出去。
通知都下来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变故?还是说大队长连县里的通知都不顾,她不信。
“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吗?”她追进去。
张玉丰抿了抿嘴,过了一会儿才道:“赵会计留下遗书,他把工作给了严潜。”
“怎么可能?!”她睁大眼睛,嗓子尖利,吴蓉上前扯住张玉丰肩上的衣服,“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书?你看了吗?那是不是假的?肯定是大队长弄的,要不然怎么正好给严潜?”
她努力的想了想上一世,吴蓉上一世并不关心这些,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跟余舟偷偷私会。
她也不记得到底给了谁,也不记得什么遗书。
“肯定是假的,哪有什么遗书?大队长肯定是想把工作留给自家人,这么好的工作,肯定是……”她喃喃。
张玉丰低头按住吴蓉激动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经看了那封遗书,应该是真的,上面还有赵会计的手印,再加上赵会计对严潜确实不一样,给了严潜也无可厚非。”
“可是,可是我们都有县里面下达的通知了,这可是县里面的通知!”吴蓉浑身上下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像是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张玉丰给她的那张通知摊开,“这可是县里面下来的,他们凭什么不遵守?”
“工作是私人的,赵会计想给人就给谁,他说了给严潜,我们也没有办法。”张玉丰叹了一口气。
吴蓉差一点想晕倒。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早就把这个工作当成自己的,现在突然不是她的了,吴蓉心里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肉,难受的无法呼吸。
“吴蓉!”张玉丰看她脸色苍白,赶忙把她扶到床上,“没事吧?”
“这个工作怎么就不是我的了?玉丰,我还等着要这份工作好好过日子,到时候给小年买东西,给我们未出生的孩子买东西,可现在变成了这样。”吴蓉失声痛哭,“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封遗书?凭什么,赵会计要是想给严潜为什么不提前说,为什么非要写遗书?”
她假装肚子难受,心里是真难受,吴蓉翻了个身背对张玉丰,她心里明白张玉丰还有其他办法。
张玉丰看她在哭,准备让她好好想想,人总有难受的时候,他起身出去继续烧火。
做好早饭叫她吃饭。
吴蓉抹着眼泪,“我吃不下去。”
张玉丰给吴蓉端进来,也给了她独处的时间。
吴蓉:“……”
赵会计十点左右下了葬,再加上没什么后人了,也就没有请人待客。
袁晓雪知道自己想要会计这个职位,也过来送了送他。
于江跑过来,“晓雪,你怎么来这里了?”
“赵会计无儿无女,我怎么着也该来送送他吧?”
“晓雪你真是长的又好看,心又好。”于江挠了挠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姑娘。”
袁晓雪还挺受用这句话,她抿嘴忍住笑,过了一会儿问:“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跟我认识的好几个男知青都会投你。”
“那就好。”
“晓雪,你什么时候跟我处对象?”
“你还没怎么追我,你就让我跟你处对象,你觉得我是这么轻浮的人吗?”袁晓雪皱眉,“你以为我跟萧念念一样吗?还没怎么着呢,就因为严潜是大队长的儿子,立马就跟他处了对象。”
“不是,晓雪,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你?萧念念也就比你长的好看了,其他哪哪比不上你。”
“……”
严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找了萧念念,萧念念正在研究一道物理题,明明步骤挺多的,但是严潜这道题写的她有些看不懂。
一看到严潜进来,她立刻让他给她讲讲这道题。
严潜伸头看了一眼那道题,果然是他故意省略步骤的题之一。
目的虽然达成了,严潜今天却没有那么兴奋,他一边讲一边扫着萧念念的唇瓣。
他需不需要证明一下自己昨天没被吓到,他亲吗?怎么亲?压倒吗?
严潜黑瞳看了一眼萧念念身后的摇椅,觉得晃悠悠的,他视线落在萧念念的小脸上,蓦然想到他可以抱着她,这么轻,一定很好抱。
他随即摇了摇头,无论亲不亲,他肯定是要先问她的,要不然那不是耍流|氓吗?
严潜讲着讲着突然断了,萧念念疑惑的扭头看着他。
严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往日里冷淡的黑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唇抿的很紧,他因为要给她讲题,身体微微向下曲,高壮的身子占据旁边的一小部分位置,整个人身体绷着,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怎么了?”萧念念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严潜立刻摇了摇头,“没事。”
萧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