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吴蓉躺在床上起不来,昨天张过那一脚踢的很严重,小腹一直坠痛。
每次疼都出很多汗,衣服经常湿透,头发湿透粘在脖子上,十分虚弱狼狈。
张玉丰白天没去上工,一直在家里照顾她。
张母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唠叨,“谁家的媳妇跟她那样,踢一脚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装什么装啊?”
她锅碗瓢盆敲得啪啪响,吴蓉被张过踢病了,晚上又是她做饭。
她娶儿媳妇是回来伺候全家人的,没想到还得她伺候她。
张过看着唠唠叨叨的奶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烦。
奶奶不是说过吗,女人就应该洗衣服做饭,现在那个女人不能干了,那不就得奶奶干吗?有什么可唠叨的?
女人就是天生伺候男人的,他看村里的那些男人也打媳妇儿,那些女人也没说什么啊。
爷爷都没打她,做个饭就开始唠叨。
但这些话张过都没说出口,而是问张母,“奶奶,我爸这回不会打死我吧?”
“他敢!”张母腰一挺,“你可是个男娃,是我们老张家的根,他要是敢打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屋里吴蓉强忍着没有说张过一点坏话,只是躺着休息,偶尔疼得呻吟一声。
张玉丰心里生出愧疚,他儿子没教育好,现在把吴蓉打成这样,他走到柜子里拿出钱数了数。
他低声道:“差不多了,明天我就跟大队长去申请地皮,盖个房子,我们搬出去。”
“什么?搬出去!”吴蓉眼睛亮了亮,她欣喜的抓了抓手里的被子。
她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要是能盖房子出去住,那她就是真正的女主人了。
张玉丰看着吴蓉惨白的脸,点了点头,他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厨房帮帮忙,一会儿饭做好了叫你。”
吴蓉点了点头。
张玉丰打开门走出去,张母正在厨房教育张过,“男孩是家里的主心骨,你爸老了还需要你养活,不对你好对谁好?不用怕他,他就是一只纸老虎……”
“妈,你又在说什么?”张玉丰快步进了厨房,他冷眼看着张母。
张母撇了撇嘴,“我又没有说错,小过是打了吴蓉,但吴蓉是长辈,小辈踢一下碰一下怎么啦?再说了,她又没事,你总不能打死自己的儿子吧。”
“打长辈没错?他今天敢打吴蓉,明天就敢打你!”张玉丰惊愕的看着张母。
张过扯着嗓子喊,“我才不会打我奶奶,我只会打坏女人。”
“我的乖孙~”
张玉丰知道自己跟张母说不通,这么多年了都说不通,她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他坐在椅子上,“我明天就去申请地皮,在村头盖个院子,到时候我和吴蓉会带着孩子搬出去。”
张母正在抚摸张过的脸,老脸上的皱纹瞬间顿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扭头,“你说什么?你说你要搬出去!”
“嗯,我会教育他们,你和爸好好养老就行了。”
“谁让你们搬出去的!我和你爹把你养大,就是让你抛弃我们的吗?”
“……”
“是吴蓉教你的吧?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安分的主,没想到把她娶进来之后整天找事,早知道就娶萧念念了,我看是她骗了我,说好了嫁进来会好好伺候我,结果把我儿子都给抢走了!”
张母吼完之后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张玉丰已经被她折磨的没什么情感了,现在只想好好教育张过。
就算是扭正不来张过,也要把张年给改过来。
吴蓉听到厨房又提到了萧念念。
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萧念念那副病弱的身体能比得上她吗?
她能做家务,能干农活,能开枝散叶,萧念念能吗?
张母晚饭都没吃,一直在哭。
她后悔了,他们张家就应该娶萧念念。
萧念念体弱又有抚恤金,现在还拿到了初中毕业证,要是娶了她就好了。
入夜,吴蓉发了低烧,她做噩梦被吓醒,张玉丰醒过来安慰她。
吴蓉虚弱的攥住了张玉丰的手,“玉丰,我知道你不愿意碰我是因为现在不想有孩子,但是我想要孩子,我也没想要男孩,我就想要一个女孩,我想有个依靠,要不然我一做梦就是张过打我的样子。”
她哭出声,蜷缩在一起哭。
张玉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病好了再说,张玉丰的意思是病好了他们两个就……
吴蓉伸手抱住了张玉丰,窝进他怀里,张玉丰没反抗。
他现在和吴蓉已经结婚了,但她发现她对萧念念有些念念不忘,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他得投入到自己的生活里。
两个人睡着,吴蓉又被惊醒,她听到了张玉丰喊萧念念的名字。
吴蓉攥了攥手心。
萧念念,又是萧念念,前世说不定就是她抢了她的运气,要是萧念念前世没有嫁给张玉丰,她说不定还能跟他重归旧好。
吴蓉脑海里疯狂的叫嚣着毁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前世,她记得前世张玉丰轻松的跟萧念念退婚娶她,是因为萧念念被一个二流子占了便宜,并且传出来了风言风语。
……
早上严潜就开始上山打猎,明天就是萧念念生日了,他准备送她猎物尝尝鲜。
省她的身体老是不好。
设好陷阱,王江安蹲在一旁拿着棍子捣地,“严哥,我这两天可受罪了,我妈天天打我,我连水倒热了她都打我,说我不听话,挑战她的威严了。”
“明明之前她还特别疼我,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说着都想擦眼泪了。
严潜没什么反应,不过是被亲妈打两下,他手指拧过铁丝一圈一圈绕。
王江安更难受了,“严哥,你怎么不搭理我?婶子没打过你吗?”
“没有。”
“……”
严潜依旧背对着他,淡漠的整理捕猎工具,他昨天晚上才知道萧念念明天生日,所以今天早早的就来了。
万一捕不到,萧念念明天就吃不上肉了。
他没空搭理王江安,更不会安抚他。
王江安用力地用棍子戳了戳地,又撸了一下旁边的草,把草都给撸秃了。
他心里憋屈,“严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但我现在都快憋死了,我本来是想等事情成了之后再跟你说的,结果我现在天天被我妈打,她非要我看清,你说我刚刚动心,怎么可能看清呢?”
“什么?”严潜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扭过头,黑瞳看着王江安。
王江安仰头看着天,“其实,前两天我让我妈去萧家提亲,本来她也答应我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卦了,然后就天天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