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见到刘招娣捶胸顿足的架势眼中都是冷意,她心里想着:她怎么会知道爸要结婚的消息,难道爸还没和她彻底断了关系?
想到这,她反倒不着急过去了,站在一旁观察起来。
刘招娣继续骂个不停,声音刺耳极了,让路过的人都朝着这里看去,这时大伯母劝道:“妈,被骂了,咱今天是来参加老三婚礼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哼,这才哪到哪,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刘招娣理都不理刘翠兰。
这时,楚娇看到大伯的二女儿也就是她的二堂姐楚红菊忍不住走上前来。
她穿着水红色的的确良短袖衬衫,下边穿着大红色百褶裙,这身装扮可是城里最流行的打扮,一看就是生活的不错。
楚红菊劝道:“奶,别骂了,别累着你,歇歇吧!”
刘招娣眼一瞪:“我不累,谁说我累了!大菊去给我端碗水,我还得接着骂她!”
小慧和楚天韵听到声音赶了过来,楚天韵一看这个情形对着刘招娣低声吼道:“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你是想把人都给撵走才甘心吗!”
腊梅看到男人和女儿来了,捂着脸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小慧赶紧过去安慰她妈,问腊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年,刘招娣每年都能找楚天韵几次,每次都是变着法子管他要钱,楚天韵自从来到这里后日子宽裕了些,所以刘招娣每次都能拿回不少东西,让刘招娣在村里长了不少脸。
上次来的时候,刘招娣恰好听了一耳朵他要结婚的事,就跟楚天韵打听到底是什么时候。
楚天韵想着自己就剩这么一个老娘了,自己结婚也不好不让她来,所以就把结婚的日子告诉给了刘招娣。
就在前几天,刘招娣带了一大家口子坐了几天的汽车来部队找楚天韵,一见面就让楚天韵给自己报销车票钱。腊梅帮着楚天韵管着他的工资,想着婆婆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也该给人出点路费,就把钱给了刘招娣。
刘招娣见她拿了钱,就把腊梅当成软柿子拿捏。
这不今天就来找她,让她给自己这些人置办明天参加婚礼的行头。
腊梅一看刘招娣带了一大家口差不多十口人,她哪舍得出这个钱,所以你一言我一语地,渐渐话里就带了火气,最后变成了一场骂战。
看到刘招娣和腊梅这个样子,楚天韵十分痛苦地揪着头发,可是刘招娣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而且自己来之前可是誓言旦旦地对大儿子楚天山说了,这回一定要狠狠在老三身上刮下一笔。
她张开嘴就要开始教训儿子,突然听到了自己永远也不想听到的声音。
“呦,您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要脸啊!”楚娇走远处走了过来。
她看着刘招娣揶揄道:“还是说您把左边脸皮贴到右边去了?”
楚天山没听明白侄女是什么意思,小声问媳妇:“翠兰,她说啥呢?”
“呵!”楚娇冷笑道:“当然是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啊!”
“当初咱可是有大队书记作证,我爸这边和你已经断了,怎么还死皮赖脸贴上来?是断子绝孙没人养了啊!”
这一下楚娇把大伯一家也给骂了进来,楚天山一听直接扬起巴掌:“老三,你要个畜生,我今天非教训她不可。”
还不等楚娇说话,宋家勋、林卫东还有全宝就把他给围住了,这三人可都是见过血的,浑身的杀气让楚天山一下子就瘪了。
“我艹,有本事别躲后边不敢出来!”
见他骂人,宋家勋一下子抓住了楚天山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前一带,手指直接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楚天山疼得眼泪都掉下来,偏偏还说不出来话,只能在那使劲嚎。
见男人吃亏了,刘翠兰扬着爪子朝着宋家勋抓过来,想给他抓个大花脸。
可惜还没等靠前,被全宝伸脚一绊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这里靠近养鸡场,地上有不少鸡毛,偏巧几根鸡毛掉到了刘翠兰的头发上。
楚娇笑了起来:“大伯母,你这是癞蛤蟆插鸡毛,到底是飞禽还是猛兽啊?”
叫她这么一说,刘翠兰的脸都紫了,这是在变着法骂自己呐!
全宝和林卫东哈哈大笑,就连宋家勋严肃的脸上也现出了笑意。
刘招娣一瞧自家人又要吃亏,连忙使出来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可是还没等到她的手拍到自己的大腿,就看到了楚娇竖起来的手指头。
“别碰我!”刘招娣也顾不上闹了,一下子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蹦得老远。
刚才她差点忘了,这个畜生会邪术啊,当年给自己胳膊戳地养了一个多礼拜才好。看她那一脸阴毒模样,这次是想要自己的老命啊!
这可怎么办?她的一双老眼四下寻么着,一眼就看到了楚红菊。
这次她让老大把二孙女给带来就是想着万一见到了楚娇,好让她给自己撑腰的。
现在楚红菊可是他们县都出名的人,她男人三年前当上了大队书记,去年又被推荐到县里,当上了代理县委书记。
他们也不懂什么代理不代理,总之楚红菊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跺跺脚就能让镇上地皮颤三颤的官太太。
当初楚娇的男人就是个残废,看那样子也不想是什么干部,就算是干部还能越过红菊男人去,所以她打着这个小算盘,说什么也要拽着楚红菊来首都。
之前刘翠兰跟女儿哭诉过楚娇骂她让老楚家断了后,楚红菊这次来也有心给她妈挣脸面,所以这次没等刘招娣怎么劝,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参加三叔的婚礼来了。
看到奶奶的目光,楚红菊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她学着自家男人的样子,两只手背在身后,迈着方步,“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
若是男人这么走路还成,女人这么走怎么看怎么怪异,楚娇实在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楚红菊还以为她是害怕了,特意笑着讨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