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外公对他意见当然是多，但见他这样子，也只沉了脸，重复说了句：“不要喊我外公！”
“哦好的老头！”谢沉青改得很快。
姜姀：“……”
贺外公抿直了唇，把茶杯放下时力道有些重。
姜姀也不知道谢沉青跟过来是要干嘛，他大约就是想来看许毅森的热闹的。
几人生硬又古怪地聊了一会儿天，姜姀就带小家伙和谢延年回去睡午觉了。
某人还不动，姜姀奇怪地看向他：“你还不回去吗？”
她轻声地问，许毅森都走了。
“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外公他老人家说点悄悄话呗。”
“……那你说吧。”她有些无言，又有几分好奇他要跟人家说什么，看了他好几眼才回去。
厅里就剩贺外公和谢沉青了，贺外公沉沉地看他：“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谈。”
谢沉青将茶杯放桌上，态度轻慢几分：“不是心知肚明了么老头。”
“你过来是什么目的你自己不知道？你贺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收拾，老子警告你，你别动姜姀！”他眉目冷下来，狭长的眸子里一片阴冷。
“别打着亲人的名义去骗她！”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贺泽民沉默不语，闻言后，看向他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欣赏：“我倒是还小看你几分了，我贺家那边的事你也清楚几分。”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你对姜姀这份心是好，但我是她亲外公，我也断不会让她有事，她给我贺家付出了什么，贺家也不会亏待她。”
“你想笑死谁呢老头，你当你那些东西还真是谁都想要。”谢沉青冷嗤：“想利用这点子亲情骗姜姀和你去港城，用她的骨血救你那孙子，你做什么大梦？”
“你是想认回姜姀么？你不过是让人查过她当年生谢延安时医院的资料，才过来巴巴地骗她吧！”谢沉青的声线一片阴冷：“你最好这几天就收拾收拾回去，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贺泽民笑了，不慌不急地摩挲着手里的手杖，身上的气压诡默：“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像你这样跟我叫嚣，你凭的是什么？”
他缓缓地又端起了茶杯：“你说得不假，我孙子是得了重病，姜姀也确实是符合匹配，能够救他一命，但我也不会勉强她。”
“不过我相信，她也会帮忙。”贺泽民又道：“她是我们贺家的孩子，帮助贡献于自己人，这本就是应该的，更何况她从小缺失亲缘，对亲脉的依赖向往更重”
“她生性纯良，即便我不提，她到时候也会主动帮忙。”
“如若她不这般，也不会贪恋你谢家的一点温情就甘愿过这样平庸的日子，依赖别人而活，是最愚蠢的，你今日还欢喜她，所以上赶着跟我叫嚣，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后呢？一切归于平淡，你也能弃她于不顾，而你不是没有前科，她跟我回港城，我能交予她的，是她这辈子最坚实的底蕴。”
谢沉青气笑了，阴霾着脸把茶杯扔到他脚下：“你搁这装什么呢，说得好像对姜姀很好一样，你要真这么关心，早干嘛去了？看她傻愣就想让她去救你那孙子？除非老子死了！”
“贺安然在外漂泊了这么些年，你不也一样没找过，呵，不过是现在年迈了，过久了孤寡的日子，想像寻常老人一样儿女环绕，满足私心，才想着要把人带回去。”谢沉青冷笑。
“老子对姜姀怎么样关你屁事，你没养过她一天，有屁的资格说话！”
谢沉青不屑，低着气压起身，把椅子踹开：“你他妈要么就别来，要么就干脆死了，别用着亲人的名义来骗她给你做事儿！”
姜姀确实是傻，是渴望亲情，所以对贺泽民是带有亲近之心，可她不清楚贺泽民想认回她的背后是有什么目的，傻愣愣的以为人家心思很单纯。
他不想和她说，是怕她伤心，他每次见她和这老头聊天说话时的笑容就觉得刺眼忧心。
贺家在港城是属于半黑半白，姜姀那傻玩意儿要是过去了，肯定渣都不剩，或许这老头是有几分因亲缘关系而关护姜姀的，但他想利用姜姀也是不假。
他往外走，脚步顿住：“对了老头，许毅森答应了你什么？给你找药？请莫老去帮忙？”
“你之前要找的那些药，都在我这。”
之前姜姀刚怀上谢延年，他就给她搜刮了许多药放着，后来他总觉得她身子弱，也断断续续地见有什么就买回来给她，有些是让弎义给他找的，有些是他出差去别处带回来的。
很碰巧，他手上有好几味年久珍贵的药材就是这老头所需要要用来给他孙子和他那老伴吊命用的。
过百年的东西哪像大白菜一样这么好找，这么多年这老头四处搜刮，也找着了不少，但他是还整了个研究团，又哪里够用。
说来好像他这几味药，还是在这老头手下的人手里抢回去的。
啧，想想心情还好了一点。
贺泽民的面色不好看，他沉着脸，喊了阿一过来。
……
“你和外公说什么了？说这么久。”姜姀给谢延年盖好小被子，见他睡得软乎乎的，心里也软软的。
“那老头又说我了姜姀，你别跟他玩了！”他语气不虞。
“那你也不要去和他凑一块儿啊，外公很快就回去了。”姜姀说话间，猝不及防又被他捧着脸亲了一下，她微红了脸又把他推开。
“他回去个鬼，不带你走他是不甘心的！”
“我不和他走。”姜姀推不开他，被他抱在怀里，见他还要亲她，她红着脸干脆把脸埋进他胸膛，小声轻喃地说。
“啧，投怀送抱？”他轻笑，把她的脑袋扒拉出来，稀罕地亲了又亲。
“姜姀，我和你说，那老头不止说我坏话，还说你坏话，你别不信，我说的可是真的！”他半真半假的语气说：“他说得你老可怜了，什么没人爱的他才对你好点。”
“屁，用得着他么！老子这不是很爱你么！是吧！我爱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