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抓着宋知的手,撒娇又眼巴巴地喊她,可宋知还是没醒,空气中淡淡的许久未散的血腥味,都能让人察觉她伤得有多重。
关佩茹接了许毅森的活,湿了棉签小心翼翼的给宋知润嘴唇,有些沉默的氛围让她不知所措,跟着绷紧脸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沈骆,没水了!”
杯子里的水凉透了,水壶里的水也用完了,她扯了扯沈骆的衣摆,压轻嗓音和他讲,让他去打水。
宋悦跑去找大夫了解宋知的伤情了。
“我们一起去。”沈骆抓住她的手腕,有些无奈,她怎么就这么傻,许毅森都找了个理由离去,就她还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定定地黏在宋知身边,不给她哥空一下位。
关佩茹还抓着宋知的手,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个水还得让她一起去:“我不,…好吧,我们去打水。”
“哥哥,你看好宋知姐姐。”
她想说不去的,可转头就看见她哥站在一旁,话音一转,她就起身,抱着水壶和沈骆出去了,还贴心地给他们把门掩上。
掩好门后忍不住:“沈骆,你不要老抓我的手呀!你力气很大,总把我抓疼。”
两人离去,那声音渐行渐远,关佩茹不满地控诉沈骆,沈骆沉默着捧起她的手腕检查,见她嫩白的皮肤红了一圈,他把手松开,克制力道地给她揉了揉。
越揉越红了,他抿直了唇放下她的手,不抓她了,拿过她怀里的水壶:“我来。”
滚烫的水冒着热气,他怕她笨手笨脚的把自己烫到,沉声让她站在自己十步远的距离等他。
等把水打好了,他合上盖子,才走回她身旁,手下意识地想牵她,但想到了什么,悄然放下,抬手把她耳旁的碎发挽好。
“一会儿再回去。”
他带她去楼下的花坛走了一圈,关佩茹又不是傻,知道是要留点空间给她哥和她未来嫂子,所以她就安分地坐着吃糖。
沈骆平时就少话,今天更少,她把自己兜里的糖给他一颗,纯净眼里的坏意一览无遗,偏偏她自己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给你吃!”
她给他把糖纸剥掉,仰起脑袋看向他,他毫不犹豫地张嘴吃下,面色无常。
关佩茹紧盯着他表情的眸子闪过诧异,观察了半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糖了,她低头扒拉了一颗和喂给沈骆吃一样的糖出来,迟疑地自己吃掉。
瞬间就酸得她小脸皱起,瘪着嘴要吐不吐的。
沈骆大掌伸到她下巴处:“吐出来。”
他见她这难受地样子,主动用手去给她接,半点也不嫌弃,关佩茹酸得耳朵都软了,可她怎么也做不到把糖吐在他手上的事,强忍酸意,干噎着把糖吞下,抓住他伸在自己下巴的手掌。
“沈骆,你的糖不酸吗?”她嘟着嘴问。
“甜的。”他简言说道,眼里有笑意。
关佩茹小脸红润起来,不去看他那深意的眸子,总觉得他在他们结婚后,经常一本正经地给她说情话。
她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霸道又不讲理:“我可以牵你的手,但是你不能抓我,要问过我才行,我说可以才可以,你也不许用力。”
“好。”
他沉声应下,没有一丝不耐。
……
等关佩茹和沈骆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关守宸挪步走到宋知病床前。
受伤昏迷的她此刻看起来很不好,失了往日的冷睿清冷,本就柔和精致的五官透露着一股脆弱,像是个好看又快要破碎的精美娃娃。
但这也只是表象,她紧闭眉间还是透露着一股坚毅,和她这人一样,看着娇弱,实则无比坚强。
其实关守宸一直没好意思说,在他第一面见到宋知的时候,就被她的容貌吸引住,无疑她生得很美,是动人心魄又洁净的诱惑,当时他不太想承认自己是那种肤浅的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文工团那边唱唱跳跳的文艺兵,结果接触后大吃一惊,她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还是战备特营里唯一的特种女兵,后来接触多了,他就觉得宋知就和他幻想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被她打压的次数多了,他心里对她极其隐晦的那点心思,好像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好兄弟好朋友,他们那一群人也经常混在一起,他与她的交集更多了,那样地相处,他觉得也挺好的。
之后的那次任务后,他和她两年多没见了,时间悄然离去,他也是没怎么想起过她,所以他觉得自己是不喜欢她的,只不过就是当初被她的容貌给迷惑了而已。
可后来再次见面的时候,在她嘴里得知她有未婚夫了,他心里又莫名酸涩,克制地让自己忽略掉这突然翻飞的情绪,他嘴硬地想着他就是见不惯而已。
那之后,没多久她就退婚了,他不太想承认自己心里的那喜悦开心,终究是觉得自己有些缺德的,别人退婚呢,他高兴个什么劲,那不丧尽天良么?
他妈还把宋知退婚的原因推在他身上,一个劲地让他去宋家提亲,他隐秘的心思被挑起,觉得丢脸不想认,可他也笃定了他妈那次的决心。
所以他就被“押着”去了。
宋知问他要不要娶她的时候,他心跳都停了半分,脑海里只剩她的声音,怕一迟疑,宋知就反悔了,于是他点头应下,作出一副便宜她的样子,其实他的手已经僵得不像话。
以前他老说他爸是老狐狸,把他妈哄骗得团团转,装来装去地累死人,还侥幸地说自己幸好不像他爸,但关守宸不得不认,他骨子里和他爸就一模一样,还比不上他爸呢。
他总说宋知揍他,但也全然不是,几乎每次都是他自个犯贱,非得要去惹她,才会被她不耐地打了一顿又一顿。
和宋知订婚后,身份的转变,让他不知道该要怎么和她相处,他又没什么经验,最主要是他看不穿宋知的心思。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连他也是一样,他还怕凑她太多太近了惹她烦。
有时他也挺吃酸许毅森的,宋知对他就不太一样!爱说爱笑,说是兄长,可他们到底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