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找李槐花的啊,她家在这边,我带您们去吧。”
村长热情的带着李权等人向着村子内走去。
一路上,李权的表情无比挣扎。
随着越来越深入,李权居然走在了陈泉的身后。
“别紧张,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期待的吗?”陈泉安慰道。
“我...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李权苦笑道。
“无妨,总有这么一天的,这是好事,别锤头上丧气的。”
“可主人你说,既然我女儿还活着,她都不打理我的坟头,她会不会一直在记恨我啊?”
“我觉得不会,她有你这个修士父亲,应该是引以为傲的,说不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泉再次安慰。
事到如今了,除了安慰的话,陈泉也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好吧,我相信主人的话。”李权点了点头,再次走到了陈泉前面。
很快,一行人在一个破败的茅屋前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
村长敲了敲门。
但里面并没有人回话。
村长也没有再等,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几位跟我来。”村长又扭头安顿了几人一番,这才走入了院内。
推开茅屋的门。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陈泉和冷月等人都不由得微微皱眉。
目光望向里面。
屋内的破败,丝毫不比屋外要强多少。
破烂的木桌子,木柜子,一个灶台,一张土炕,便是这个茅屋内所有的家具。
土炕之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看到有人进来,老人抬头看了过来。
本是无力的眼神,在看到李权之后,瞬间瞪大。
“父...父...”
老人嘶哑着嗓子,泪水划破了面颊。
“我这是死了吗?父亲...您来接我了吗?父亲...”
这一刻。
再坚强的汉子也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
陈泉扭头走出了屋外,不忍看到这父女相见的场面。
冷月紧随其后出来。
随后屋内响起了父女相拥而泣的声音。
村长呆呆的走出了房间,他震撼的脸上,已然说明了一切。
在李槐花的哭声中,他想起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村长惊恐的望着陈泉问道:
“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他...”
“老人家别害怕。”陈泉笑着安慰道:“你什么也没看见。”
说罢,陈泉挥手打出一道灵气。
灵气冲入村长的天灵。
后者瞬间一怔,随后呆呆的走出了小院。
陈泉没有和村长解释什么,有些事他们这些普通人想不明白。
抹去他的记忆,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华灯初上,星月高悬。
夜晚笼罩了山村。
屋内的哭诉,也早已变为了交谈。
终于,李权走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是五十多岁的李槐花。
李槐花本以病入膏肓,已然是弥留之际。
好在李权及时归来。
修士的手段自然通天,即可丹药下去,李槐花不但病痛全无。
甚至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虽然容颜不可能逆转。
但在李权的帮助下,再活几十年也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踏上仙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修仙一途,必须是年轻的时候才行。
年轻人五脉通畅,丹田健壮纯洁,才有可能吞吐天地灵气,化为己用。
可老人五脉早已堵塞,丹田更是浑浊。
确实,若是用秘法,也可以强行打通五脉,恢复丹田。
但这就和让没有修仙天赋的人踏上仙途一般。
这等易经伐髓的过程,极其痛苦不说,危险也太大。
尽管有李权这个化神强者在,依旧是九死一生。
李权自然不会去冒这个险,所以能够让李槐花再活几十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槐花,快来拜见主人,都是脱主人的福,我们父女才得以相见。”
三十多岁容貌的李权,冲着五十多岁容貌的李槐花说道。
让她给二十多岁的陈泉行礼...
李槐花哪里敢犹豫,满脸真挚的就要跪倒。
陈泉一惊,赶忙伸手扶住了李槐花。
不管实际年纪是多少,但这容貌在这摆着。
陈泉还真有些接受不了她跪拜自己...
“不必不必,不必拘泥于礼数。”
“这这么行,您可是我李家的恩人,老婆子我必须要拜!”
陈泉:......
夭寿啊!
你都自称老婆子了,还拜我这个年轻人!?
你是要让我夭寿啊!
陈泉无语,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李权。
见陈泉望来,李权也知道是有些尴尬了。
赶忙道:
“算了吧,主人从不拘泥于礼数,你就别多礼了。”
“啊这...好吧...”李槐花有些失落道。
陈泉这才松了口气。
几人闲谈一阵之后,李权安顿李槐花回了屋子。
“你女儿这是什么情况?这么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里?没有后代吗?”
陈泉疑惑发问。
这时候他算是清楚为什么李权的坟头无人打扫了。
不是李槐花不孝。
而是她力不从心。
“哎,这件事我听槐花说了,她确实有后代,不过都出去闯荡了,之前还有老伴陪着,可惜三年前也死了。”
“原来如此...”
“苦命的孩子,当年我死的早,她妈担负起了养活一大家子人的重担。”
“积劳成疾,没过几年就也死了。”
“之后这孩子就自力更生,好不容易敖大了,嫁了出去,结果那男人也不是好鸟,经常喝酒赌博,动不动便对她大打出手。”
“若非是两个孩子让她坚持了下来,或许我就见不到她了。”
“眼看孩子成年,本以为能够享两年福,谁承想那两个小王八蛋居然和我当年一样,一个追求仙道拜入了什么宗门,一个成为了行商,走南闯北。”
“我这可怜的闺女,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
李权的眼眶早已红润一片。
心中的愧疚彻底将他淹没。
一旁,陈泉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确实,这一切都是李权亲手造成的,但这事能怪他吗?
好像又无法怪他。
毕竟男儿志在四方,谁又能守着家人孩子过一辈子呢?
陈泉无力的叹息,李权痛苦的流泪。
许久。
李权重重的跪倒在地,冲着陈泉磕头拜道:
“主人,您能让我在家里待几年吗?我想照顾照顾我女儿,我这辈子对不起她太多了...”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但真的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