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眠忽然咳嗽起来。
他一咳嗽，莫晚晚就紧张。
赶紧到了杯水过来你，熟练无比的给他配了几颗药，喂他吃进去。
“你别激动，不然待会儿又要吐血了，你每次吐血都吓人的很。”莫晚晚紧盯着他的脸，不敢错过他脸上半点不适的反应。
霍眠吃了药，脸色依旧难看。
苍白中带着一丝惨青，明明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此时看上去却像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说这个了，”他道：“晚晚姐姐，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莫晚晚迟疑着。
她不确定霍眠如今的身体禁不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更怕他要是出了半点意外，霍苍会迁怒与她。
这几秒钟的迟疑，令霍眠有些难过。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伤感，“我以前每次出门，都是你偷偷带我出去的，几年不见，你终究是变了。”
莫晚晚心道，是啊，谁能不变呢。
经历了那些事之后，变得不只是她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
霍眠道：“我就去楼下走走，不会出事的。而且我向你保证，我情绪稳定，无论怎样都不会激动。可以吗，晚晚姐姐？”
莫晚晚：“……”
她抗拒不了霍眠用这样请求的口吻和她说话，最终还是把霍眠推下楼了。
霍眠每次出门都很开心，这次也不例外。
出门之后，他果真决口不提跟霍苍有关的事，缓缓跟莫晚晚聊着这几年国外的经历。
莫晚晚推着他走过人群，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出口。
门口有许多店铺，来来往往许多人。
霍眠看向马路对面，好奇地问：“那边是什么？”
莫晚晚顺着他手指的防线看去，一开始以为他看得是对面的便利店，但很快意识到，他问的是一个穿着青蛙玩偶服，拎着一堆充气青蛙便走边卖的小商贩。
莫晚晚问：“你想要吗？”
霍眠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她将霍眠放在路边不会有路人碰撞到他的地方，穿过流水般的车水马龙，一路小跑到那个卖充气青蛙的商贩面前。
霍眠遥遥的看着，腿上搭着的毯子下面放着一个正在通话当中的手机。
他遥看着和商贩笑着说话的莫晚晚，对手机那头的霍苍说：“哥，她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那边霍苍没有回应，但霍眠知道他还在听。
“你也就是仗着她喜欢你罢了。”他说着，那边的莫晚晚已经买了两个气球朝他跑过来了。
恍惚间，霍眠有种回到了以前的感觉。
不过那时候的莫晚晚从来把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里，也从来不让他被病痛束缚，总是悄悄带着他出门，给他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带他去吃那些他想吃但霍苍和老太太不让吃的东西。
霍眠结束了和霍苍的通话。
莫晚晚也到了近前，将那丑萌丑萌的充气青蛙递给他。
霍眠伸出修长苍白的手接过，一点儿也不嫌弃的放在腿上。
他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腿上却放着两个充气青蛙，一路上惹来不少人侧目。
霍眠心情很好。
莫晚晚索性推着他到处走了走，唐东叙和保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神情极度紧张，每个人身上都像是绷了一根弦，时刻不敢放松地关注着霍眠的动静。
逛了不知道多久，霍眠脸上露出了疲倦，莫晚晚便把他送回病房。
她帮他掖着被角，抬眸便见他已经睡着了。
她放轻动作，随后蹑手蹑脚地就要离开。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霍眠拽住了。
回头看去，霍眠依旧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晚晚姐姐，坠入深渊的时候，不要拒绝别人伸出来的手。你可以试着相信别人。”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我说能护着你，就一定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