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晚站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有些茫然。
王婆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问他小林的事。
莫晚晚重新打起精神,应付着王婆。
那些人走了之后没再回来,这晚上王婆和小满没去酒店,一老一小睡觉的时候,莫晚晚就在收拾院子。
只要忙碌起来,她就不会去想有关霍苍的任何事。
翌日天没亮,她就已经给王婆和小满做好早餐,然后又给小林做了些清淡的饭菜送去医院。
连着一周,她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小林是为了保护王婆和小满才受伤的,尽管他极力要求自己出医药费,但每次交钱,莫晚晚都会自己拿钱,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口袋里的钱一天天的见少,莫晚晚便有些焦虑起来。
除了照顾小林和王婆,她顺带还给隔壁病床的人当了几天护工。
而那病人的家属觉得她手艺好,又给她付钱让她每天给小林做饭的时候多做一份,这样一来,她每天就还是有些收入了。
小林身体好,住了不到一周就出院了,胳膊上打着厚厚的钢板,脑门上缠着绷带,出院的时候跟在莫晚晚身后,笑得憨憨傻傻的。
莫晚晚办完出院手续走来,便看见他一脸憨笑,不禁失笑:“你怎么傻乎乎的。”
她过来扶住小林,两人挨得极近,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飘过来,小林顿时心慌意乱,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往前栽去!
“小林!”莫晚晚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把人扶住,小林也担心她被自己牵连摔倒,下意识搂住她。
堪堪站稳,才意识到两人此时正抱在一起。
小林脸色发红,却没有放开。
莫晚晚只顾着担心他,忙问:“你没事吧?”
小林眼睛亮晶晶的:“没事。”
莫晚晚很快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姿势过于暧昧,急忙推开。
两人一时间都不敢看对方。
莫晚晚说:“车在那边等着了,走吧。”
小林忙说:“哦哦,好。”
莫晚晚把小林扶上车,两人一路又说又笑,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车里,霍苍指尖夹着烟,神色阴郁冰冷。
这几天她因为莫晚晚会认真在考虑他的要求,没想到她忙着在这里跟那个野男人打情骂俏!
这个女人还真是跟从前一样,擅长激怒自己!
真是给她脸了!
莫晚晚把小林送回了家,小林的奶奶热情地留她下来吃饭,没有半句责怪她的意思。
莫晚晚很不好意思,满心愧疚,拎了很多东西上门,被小林奶奶强硬地留下来一起吃了个饭。
来串门的邻居看见莫晚晚在这里,打趣道:“哎唷,小林这次英雄救美,终于打动晚晚的心啦?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俩的喜糖啊?”
小林奶奶喜笑颜开:“快了快了哈哈哈……”
莫晚晚忙解释:“五婶,你误会了,我和小林没在一起。”
五婶根本不听:“哎呀,晚晚还害羞了。”
跟这些长辈聊天,最不好的就是他们根本不听你在说什么,完全只在意自己的想法。
莫晚晚匆匆吃完这顿饭,便找了个借口回家。
刚回家,王婆也问她和小林的事。
莫晚晚苦笑道:“婆婆,我真的没心思考虑这些。”
她这段时间天天去照顾小林,只是出于愧疚,没有其它的想法,可是落在旁人眼里,小林愿意为了她跟那群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对抗,她又成天在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两人俨然已经是一对了。
她几乎被裹挟着,在别人的眼中被动的成为了小林的女朋友。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林终于出院了,莫晚晚松了口气,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
睡觉前,她还在想,明天得去找工作了。
医院护工倒是不错的,正好隔壁病床的人跟她谈过这件事……
哪知道天刚亮她就被吵醒了。
五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嗓门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晚晚!你家小林被抓走了!”
王婆赶紧询问事情原由。
五婶如此这般一说,莫晚晚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
小林自己开了个很小的汽修店,好几天没开门了,他今天过去开了门,没多一会儿就碰上几个客人,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然后很快口角变成动手。
警察来了之后,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把小林给抓起来了。
莫晚晚来不及换衣服,披上外套跟着五婶赶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霍苍。
五婶说:“就是那个人,不知道跟小林说了什么,小林冲动之下就动手了!”
莫晚晚看见出现在这里的霍苍,她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小林的奶奶坐在地上哭,莫晚晚走过去把老人扶起来,说:“奶奶,您先起来吧,小林不会有事的。”
小林奶奶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的手,满脸希冀:“真的吗?晚晚,你一定不要让他们把小林带走啊!”
“我向您保证,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莫晚晚好不容易把老人劝回家,等到人群都散去了,霍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等着她自己去找他。
——
还是上次的酒店,上次那个房间。
莫晚晚上次离开的时候多干脆,这次再来就有多狼狈。
霍苍还是坐在那个沙发上,撑着下巴,在逆光中看着她。
如果外面的天不是艳阳高照的白天,如果此时霍苍身上穿的是浴袍,好像一切就还是上次的画面,她从未离开过。
霍苍问她:“你来干什么?”
那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仿佛只需要她说声迷路了,他会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家。
莫晚晚知道这都是表象,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
她难堪道:“我可以去照顾霍少爷,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不能再逼迫王婆,不能再去找小林的麻烦……”
话没说完,霍苍便发出一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等莫晚晚开口,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薄凉道:“让我放过他也可以,看你的本事。”
那露骨的打量,意味明显。
让她主动取悦他!
莫晚晚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惊愕地瞪大眼!
不!
她做不到!
从前的可怕记忆汹涌而来,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委曲求全地取悦他的画面,恐惧顿时将她笼罩!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转身就跑!
男人那双阴冷的视线始终跟随在她身上,竟也没有阻止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