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咱们一共多少人。”楚云昭边走边闲聊着。
“算上你们一共是39个人，孩子四个，女人九个，老人三个，剩下的全是男劳力了。”那首领不假思索的说着。
“不知道你们的等级是怎么划分的，那些女人和孩子……”楚云昭说了一半，见那个首领脸色阴沉，便突然将话头收了回去。
“还能怎么划分？跟灾变前一样啊，之前那个超市的经理在管理超市的时候，强奸了几个女的，后来有个女的自杀了。毕竟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接受。
不过我接手之后，这些男女之间相互芥蒂，但我提倡自由恋爱，我们的食物非常充足，不需要依靠压迫和阶级来彰显权利。
人吃饱了就不好管，但我天天训练他们，让他们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但要是吃不饱，什么文明啊，尊严啊都是狗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我们能吃饱，可以很轻松的进行管理，治安也不会乱，这样就能够避免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首领眉飞色舞的说着，像是在夸耀自己的功绩。
谈话间两人到了三十四层，一同进入到了超市，先前到达的人中出来了一个，放他们进去。然后将门紧紧关闭。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超市内的家具区仅有的三张床躺满了人，楚云昭和首领两人则坐在超市的办公室内，办公室就在监控室的对面，这里面是可以开灯的，超市则是一片漆黑。
据那个首领说，自从灾变爆发之后，他们就从来没有开过超市的灯，外来的人一般视线都不会很好，他们凭借着在黑暗中生活的时间，不断的伏击外来者，就这样，他们赢了一次又一次。
“我就是个保安，连队长都不是。”那首领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这些人的领袖。其实，说起来挺讽刺的，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更没有钱，活了四十多年，都是努力的挣扎着，不让自己饿死，我没儿没女，打了四十几年的光棍，我这么失败的人他们竟然如此信任我。”
“可能就是因为你一直生活在这种物质匮乏的状态下，你才知道人更需要别人的帮助，你拥有一些东西的时候，你也更想帮助别人。也许这就是他们选择你的真正原因。”楚云昭坐在靠椅上，完全是在放松的坐着，他很困，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啰嗦了。
“也许吧，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呢，果然是我想多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歇一歇，但这里太危险了，你守着一座金山，别人就会觊觎你，你如果没有力量的话，一定会被别人夺走。
到那个时候，手下的这群孩子吃什么呢？所以我疯了似的训练他们，让他们有足够保卫这里的力量，直到你们出现了。我才意识到，身体上的强壮远不如武器上的先进来的重要。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着要离开这里，然后你们就出现了，真巧。搬到你们那里之后，至少大部分人不会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到时候我们有足够的食物，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制定一个计划，或者建设一个家园。”首领滔滔不绝的说着。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远吧，记得晚上帮我安排一班岗，我也跟着值夜。”楚云昭说着就躺在靠椅上想睡一会，谁知那首领又开始了。
“你是龙华逃出来的？”楚云昭嗯了一声，“照理说你们这帮难民应该恨炎黄啊，怎么还说重建炎黄呢？”
“别人都可以，但我没资格，我无牵无挂，也不需要恨了，毕竟活着就挺不容易了。”楚云昭说完这话没一会便打起了呼噜，首领知道他是装的，刚才明显听见了哭腔。
首领以前也见过几个逃出来的，那些人眼中的怒火与恨意是难以掩饰的，这个男孩却不同，眼里完全看不出那种怒火，要么就是他太会伪装，要么就是他和那里的一切有关。
龙华逃难的还说没资格记恨政府，还姓楚，首领更相信他是后者，也大概猜出了楚云昭的身份。想着下次用仪器读一下他的身份芯片，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夜半时分，38层，黑暗中的男人守在消防门的门口处，与其他四个男人轮值守夜，34层有17个人相对比较，38层的人更多，但力量却相对薄弱，在这个男人之前的意识里，女人也是武装力量，但现在这位首领的规则中，女性却只是做一些边缘工作，这简直是太浪费了。
男人下哨刚好叫严顺值班，叫醒睡得正香的严顺之后，男人便偷偷的潜行到了女士睡觉的房间内，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那寒光恰好照耀到一个女人的眼中，女人慌忙抄起武器，匕首却早已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女人被吓得不敢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被月光照出轮廓的黑影，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她也想呼救。可身边的女人都睡得很死，没有醒来的意思，喉咙间的匕首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
女人放下手中的钢筋，双手举高缓缓的站了起来，那个黑影示意她安静，跟着他出去。
女人不敢有什么动作，任凭那个黑影绕道她的身后，匕首绕到她的颈动脉处，另一只手则推着她向黑暗中走去，那是一个远离人群的房间，女人丝毫不敢反抗，尽管恐惧已经让她的双眼泪流不止。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身后的那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小声说到：“快走。”
女人照做她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命运，这种情况下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要她的命，二是要她的身子。
但是走了这么远，身后的男人没有动手的迹象，那么很可能就是来要她的身子的。
两人走进了那间连月光都无法照射进来的房间，只能凭借一些房间内反光的物体，来大致看清房间内的模样。
女人此时已经认命了，无论这个男人想怎么样，只要活着就好，活下来才有无限的可能。
“你在39层是干嘛的？”身后的男人说话了，女人听的很清楚，这个声音有些嘶哑，听不出是谁的声音，黑影之中赫然映出了廉苍的面容。
“我…我只是个服务员。”女人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冰冷的刀锋依然抵在她的动脉上，女人也大概猜出了他的意图。
“我是问你丧尸爆发后，你在39层是干嘛的。”廉苍的声音很低却似在嘶吼，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廉苍白天刚体会过这种审讯，现在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我是豪华区的服务员，也做保洁，丧尸爆发后就躲在豪华区了。”女人说话明显流畅了一些，但又被廉苍打断，“别墨迹，说点有用的，我不想浪费时间。”
女人感觉脖颈处的匕首挪开了，女人感觉轻松了一点，想要回头看看，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后脑。
“想活着就说快点，这是气钉枪，相信我，你死亡时不会发出太多声响。”廉苍冷冷的叮嘱着。
“我只是在豪华区活…活着，后来有个…有个叫吴晗的，食物没了，他们就开始拆门，杀人，不听他的都死了，男的女的，他们吃人，我不吃，他喜欢我，我吃菜和包装牛排，他们和一伙人打起来了，我跑出来了，就在凌晨。”女人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说话也语无伦次，廉苍也大概听懂了她要说的。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吴晗那时所说的‘嫂子’，很难想象这么脆弱的女人竟然能活在那个食人魔的周围，她要是没吃过人，廉苍是不太相信的，毕竟看似柔弱的女子可是拿着根沉甸甸的钢筋便搞死了一只丧尸。
“你叫什么名字？”廉苍追问到。
“程梦颖，我叫程梦颖。”女人下意识答着，廉苍滴在他脑门的枪口却和她一起抖的跟筛糠一样。
“程梦颖，你有没有吃过那些人的肉？”廉苍冷冷的问着。
“没有，我没有，我没吃过。”程梦颖因为恐惧有些激动。
“程梦颖，你到底吃没吃过那些人为你调制的人肉？”廉苍再一次用低吼的声音逼问着。
“我没有！没有！”程梦颖几乎快要喊出来，过往的一切深深的刺激着她，使她近乎崩溃。
“别喊！”廉苍警告着她，看程梦颖的状态似乎说的是真的，又说到“别回头！”
程梦颖感受到自己脑袋后面冰冷的感觉离开了自己的头皮，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却在转头到一半的时候，那冰冷的感觉又一次帖到了她的头皮上。
程梦颖只好再次高高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冰冷的感觉再一次离开了她的脑后，凌乱的心绪让她听不清那些声音，也无法判断那人是否走了。
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程梦颖再次回头时身后已经空无一物，才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过了很久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廉苍探听出了虚实，知道女人对这些人不构成威胁，想着明天再去跟楚云昭说，也许这几天39层的人都不会再下来，等超市的东西搬完，便可以封死大门做鸵鸟，不必再去理会那些人。想清楚这些便回到值夜的人分配的房间惬意的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