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阎没有再出声,他知道温然是想暂时避开和他的关系。
这么多年,他这个父亲没有尽到一点责任,温然一时间无法接受她也是正常的。
“君先生,温小友受了重伤,先带她回道观吧!”
“好!”
君昊阎抱起温然离开,乔茶茶连忙带上玉兔跟着。
温然睡了很久,乔茶茶和景谦都躺在她身边。
确定两人的气息都很平稳,温然才放心下来。
想到昏睡前的事,温然眸光微闪,犹豫了片刻才走出去。
君昊阎就守在门口,温然一醒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敢进去打扰她。
见温然出来,君昊阎原本想好的一肚子的话竟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然然,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碗粥好不好?”
君昊阎神情紧张地看着温然,生怕她会不认他这个父亲。
温然微微一笑:“好!”
得到回应,君昊阎高兴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我……我马上去,你……你等着!”
君昊阎脚步踉跄地跑开,温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清虚道长走了过来:“温然丫头,怎么样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温然笑着道谢:“我已经没事了,还要谢谢道长您的救命之恩!”
“要谢得谢君先生,他的速度比我快,要不是他赶到,你们现在都没命了。”
正说着,君昊阎就端着碗白粥过来,除了白粥以外还有一小瓶桂花蜜。
“粥来了!快吃吧!”
君昊阎将粥放到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又舀了勺桂花蜜进去:
“刚给你喂了药,现在嘴里肯定发苦,加点桂花蜜,会好吃点。”
温然愣愣地看着君昊阎,君昊阎以为温然不喜欢桂花蜜便连忙说:
“然然,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给你再换一碗。”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喝白粥的时候加桂花蜜?”
君昊阎面色微僵,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你妈妈不会做饭,白粥是她唯一会做的,她最喜欢在里面加上桂花蜜了。”
温然眸光轻颤:“我……妈妈?”
清虚道长见此便自觉地离开,将空间留给这父女俩独处。
君昊阎看着温然,柔声说: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你先坐下来把这碗粥喝了,听我慢慢跟你讲,好不好?”
“好!”
温然压下心中的急切,坐下来快速把那碗粥喝下。
“你的亲生母亲叫施清雪,她很漂亮,是陵城大学最年轻的历史教授,也是玄门中难得一见的天才。”
“妈妈也是玄门中人!”温然大惊。
“没错!她师从桃山天师门,是老天师最得意的弟子。”
想到从前的事,君昊阎的眼中充满了怀念。
“那你呢?看你出手收服那些人皮傀儡,你也是玄门中人?”温然问。
君昊阎轻笑一声:“我不是玄门中人,严格来说,我是掌控玄门的人。”
“什么?”温然震惊地看着君昊阎。
“我的名字叫做君昊阎,以你现在的年纪恐怕是没听过我的事,但昊天阎王的称呼,你应该不陌生。”
听到这话,温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君昊阎这个名字她确实没听说过,但昊天阎王的名声在所有玄门弟子中却是如雷贯耳。
玄师工会如今的正殿中供奉的正是这位昊天阎王,传闻他是独立于十大阎王之外的人间阎王,专门负责人界诡事,行走阴阳,可以说是玄门的老祖宗了。
温然一直以为这位昊天阎王应该是位像夜叉一样面目狰狞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帅大叔!
“昊天阎王怎么会是你这样的?”温然惊呼。
“呵呵!”君昊阎忍不住好笑: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其实昊天阎王也不过是个人,只是我不会老不会死而已。”
“不老不死?那不是地仙吗?”
“是地阎王,在我面前,地仙不过尔尔。”君昊阎神情倨傲,丝毫不像在吹牛。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到现在才找到我?我妈妈又去哪儿了?”温然蹙眉问。
提到这件事,君昊阎愧疚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儿,甚至在今天见到那块冥石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妈妈生下我的时候你不在吗?”
面对温然的追问,君昊阎重重叹了口气:
“你记得我跟你说我不会老也不会死吗?”
“废话!你才跟我说过,我当然记得。这跟妈妈的下落有什么关系?”温然急切地问。
“我的长生是有代价的。每隔百年我都会沉睡一次,用以身体复原。在我上一次沉睡前,你妈妈得知了我的身份。
她是个凡人,终究有一天会与我分开,原本她还期望着有一天能修成地仙,与我永世在一起,可后来她被一只紫僵断了天脉,从此实力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断了天脉!”温然瞪大眼睛,心脏惊得扑通直跳。
天脉是一个人修习真气的根源所在,每个玄门弟子都会有一条天脉,天脉的粗细便决定了这条路能走多远。
天脉一断,别说修炼了,再使用真气都是个问题。
“为了能够继续修炼,你妈妈便去传说中的凤凰岛寻找凤凰泪,以求治愈天脉,这一去便失踪了。”
“你不是地阎王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能帮她修复天脉?”温然急声问。
“当时正逢我百年沉睡之际,否则我怎么可能让她被一只区区紫僵打伤。等我醒来后去找她,她的师妹告诉我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君昊阎眼中含泪,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绪继续说:
“我顺着她留下的踪迹一路追过去,查了很久,只查到她在一家医院里开了点孕妇吃的药物。”
“既然查到这个消息,你怎么会想不到妈妈已经怀孕了?”温然不解。
“因为我是地阎王,天道不会允许我与凡人的孩子出生,所以活在世上那么久,我从未敢动过情。但在遇到你母亲后,我还是没有控制得了!”
君昊阎的眼中藏着深深的自责,却并没有后悔。
“那为什么我能活下来?”
温然不明白,君昊阎同样也不明白。
如果不是温然这张脸,和血脉之间的感应,他都无法相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