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身材除了不长肉,还是超有料哦~”
霍淼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双手不老实的在唐梨的腰间捏了一把软肉。
“别闹。”
唐梨打掉在她腰间胡闹的手,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一件毛绒绒的披帛裹上,大步走向床榻前。
“说吧,有什么事?”
“梨梨,你又被黑成了翔~”
霍淼不忍直视的举着手机在她面前晃悠,一条条的私信,一句句谩骂,恨不得语言和文字具有攻击性把她刀了。
唐梨接过手机,晃神想到某次自己打不开的红色大眼仔软件,一脸的镇定。
“骂就骂吧,我又不混圈。”
“章谋导演那边希望你出面解释,不然会对《春华殆尽》的拍摄有影响,毕竟你是以“作家棠梨”的身份出圈的。”
霍淼虽然看着评论气的不行,但仔细想想计较太多,反倒是什么都不剩了。
不过这次唐梨没有人帮忙出面解决,只能亲自下场撕逼,想想就刺激。
唐梨把手机扔回霍淼的怀里,紧了紧披帛,望着霍淼淡淡开口。
“要我去发声明?先把模版给我。”
“模版?不用,我帮你写~”
霍淼蠢蠢欲动的摩拳擦掌,那双饥渴难耐的双手忍不住的奋指疾书,噼里啪啦的在手机键盘上敲击出一大串文字。
片刻之后。
“梨梨,你看看。”
她把手机再次递给了唐梨浏览,自己在围脖上编辑好的整个申明,以及造谣中伤的证据链,完完整整地贴图贴了出去,顺便狂舔了屏幕。
“不错,你就是天生的编剧。”
难得的夸奖,霍淼傲娇的小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哼哼,那可不?我还顺便把证据扔给了营销号和水军,谁黑你谁就是一坨屎!”
“今晚给你加餐,做你最爱的糖醋小排。”
唐梨轻笑,抛出了美食诱惑。
网上的恶言恶语并不会因为一则声明,一句清澄而消散。
人们最喜欢做的事是在名望巅峰时造神,在唾弃低谷时回踩,蜂拥而上的谩骂泄愤,不在乎对与错,进行受害者有罪论。
即便有了营销号和水军的带节奏,效果依旧甚微,当事人也没有在意。
“气死我了,这群人怎么这么恶心?梨梨,你有查到是谁在背后搞的鬼吗?”
霍淼握着手机,满身的怒火都快喷涌出来要把恶评和喷子统统烧死。
“不清楚。”
唐梨摇头,在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人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除非……是她!
她们的交集不多,都是围绕姜穆,但为什么对一个人的恶意那么大?网上传播的视频照片是那次在海天盛筵被偷拍的,可是那次她没有被发现啊……
那只能说明,海天盛筵不再安全,进了一只偷油的小老鼠了呢~
不管舆论怎么发酵,蒸煮只出来发了一次申明,之后再无动作。
互联网是有记忆,可以一时兴起的谩骂,也可以一时兴起的淡忘。
忙碌的时间轨道不因某些肮脏龌龊的事情而停止行走,转眼就来到了28号。
28号,海天盛筵,拜师礼。
这是唐梨许诺给邓文明的一场仪式。
她站在柜子面前,正为穿什么衣服而犯难,一水的都是运动装和各种针织开衫。
“哎,还是要买些礼服的啊……”
唐梨打着瞌睡,霍淼就递来了枕头。
她提着一件防尘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礼服摆到她面前,手扶着腰喘着粗气。
“方狗给你的,试试看?”
唐梨伸手拉开防尘袋,一件精致的藏青色抹胸鱼尾长裙,闪耀的碎钻点缀一圈的腰线,金色的暗纹若隐若现。
“我以为他会送旗袍。”
唐梨伸手顿了一下,把礼服拿起撑在衣架上,越过衣架再挑了件纯白色的兔毛外披,优雅中不失暖和。
“旗袍工期有点长,这件他留了好久。”
霍淼对着关于方乾的一切如数家珍,在她的观念里,俩人都是从光屁股蛋子一起长大的,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心里都门而轻。
“看得出来,还算用心,不过今天不穿这身,拜师礼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好。”
唐梨越过挂在衣架上的礼服,重新挑了一身,满意的在镜子面前比对。
“你就穿着?”
霍淼一脸嫌弃,漆黑的衣服包的严严实实,哪里也不漏,哪里也好看,除了保暖。
“有问题?没问题就赶紧出去帮我招呼客人。”
唐梨推搡着霍淼出门,砰一声把门关上,自己再把挑好的衣服换上,出门。
海天盛筵的顶楼不对外开放,这是唐梨专属的私人空间,除了重大事情才对外开放,比如这次拜师礼。
入眼望去,客厅中央是盛大的香槟塔,胖胖得弥勒佛厨神和长得精瘦一吹就倒的邓文明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唐梨走过去时,这两人心虚的对她打招呼,还互相挤眉弄眼了几回。
“师父,其叔。”
虽还未敬茶,却也叫了师父。
拜师礼的仪式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完成,邓文明捧着那盏茶乐得合不拢嘴,时不时还不忘揶揄几句何斯其。
“丫头,来来来,看看这份礼你喜不喜欢?”
邓文明从小破布袋里拿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个破破烂烂的针袋塞到唐梨手中,随后笑眯眯的看着唐梨。
唐梨看清后,挑了挑眉。
“这回怎么下了血本?”
“苦谁不能苦孩子,中医这条路太难熬了,师父希望你能好好的走下去。”
邓文明难得一见的正经,眼中有这对传统文化消失的惋惜,也有对世人玷污的不理解。
“对了,你那小情郎怎么没来?”
小情郎?姜穆?
唐梨方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没有答话,只是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有些发慌,好像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事与愿违,越惦念什么越发生什么。
当唐梨的手机在盛大的宴会厅响起的时候,她感到有些诧异。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姜穆的名字闪烁,不由皱起了眉头,快速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粗重的喘气声,仿若快要咽气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寂静的背景带着某种不祥,藏在黑夜里待人睡去猛地冲上前进行绞杀。
唐梨快速的起身走到另一边,眯着凌厉的眼睛,努力克制自己浴血沸腾的冲动。
“姜穆!你怎么了?”
“南省,洛华园……A区安和公墓……有人在找我。糖糖我犹豫了两秒的时间,用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打这通电话。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是我自私又丑陋的内心舍不得死,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来吧,糖糖来找我吧,快来陪我……陪我一起死,好不好糖糖,这样我就不怕你又把我忘了……”
姜穆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和急促,听起来情况并不好。
唐梨抿了抿唇,打断了他的话,骂了句。
“蠢货!”
“呵呵呵……”
糖糖,原谅我的自私……
是风声还是急促的咳嗽声,大概听不清了,只知道姜穆的笑声透过手机传话筒滋滋的电流声有些瘆人,他殷红的眼尾这回是真的沁着泪。
唐梨挂了电话,不耐烦的撕了根烟叼在嘴边,嘴唇抿紧,眉眼如刀,凌厉异常。
“方乾,备车!”
十分怕冷的唐梨披着黑皮的外套,甩下一干宾客,迎着门外刺骨的寒风在想,姜穆和她是一类人,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现在,她的狗丢了!
身为主人的她,要把自己的狗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