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朝篡位?”厉苍云眼神嘲讽而冷酷,“太后还不知道吧,方才白大人和梅大人已说破臣的真正身份,臣是贺兰氏血脉,厉氏夺了贺兰氏的江山才是谋朝篡位,臣登基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留下千古骂名又怎么样,至少臣对得起贺兰氏的列祖列宗!”
“什、什么……”太后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是……”
她才来到太极殿,白广茂和梅宏翔的话她没有听到,哪能想到会有这一变故。
白广茂和梅宏翔面色尴尬而愤怒,纵使后悔说出来又如何,覆水难收,无法改变了。
“臣正是前朝太子之子。”厉苍云自不介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衣袖一甩,气势整容 ,“从今日起,臣不再是厉景恒,是贺兰苍云!”
这话出口,算是彻底抛弃了他做为厉氏子孙的身份,认祖归宗。
殿外的沈太妃泪落如雨,隐忍了二十多年,被太上皇帝逼迫了二十多年,她终于活着等到了这一天!
她的云儿哪怕只以贺兰氏子孙的身份在这世上活一天,也是光明正大承认了他的出身,死而无憾了!
“不、不可能!”太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身体哆嗦得如同风雨中的落叶,“你怎么……不可能!沈太妃那个贱人,她竟然背叛太上皇,生下你这么个孽种——”
啪的一声脆响,她着了重重一耳光,耳朵里嗡嗡响,眼前一片模糊。
待到重新集中视线时,就看到了贺兰苍云那张布满了森然杀意的脸。
“你竟然敢——”
“再敢对本宫的母妃有半点不敬,本宫要了你的脑袋!”贺兰苍云厉声警告。
恢复了身份之后,他不再是厉氏的朝臣,也不再以“臣”自称。
太后的话更让人笑话!
什么叫他母妃背叛了太上皇帝?
明明是太上皇帝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霸占了他已经有身孕的母妃,从始至终,母妃都是最无辜的一个!
厉氏对贺兰氏犯下的滔天罪行,难道不该用鲜血来偿,太后有什么资格生气,又有什么资格辱骂他的母妃?
“你敢打哀家!”太后摸着痛到发麻的脸,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举起拐杖就打!
她怎么说也是先皇的母后,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这狗屁的贺兰苍云还没登基呢,就敢跟她动手,真要登了基还了得?
贺兰苍云手一抬,一股内力忽地激而出。
啪一声脆响,太后的拐杖断成两截
,她更被这内力震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朝臣们无不吃惊,白广茂和梅宏翔更是脸色发青,暗道不妙。
本来还指着太后压着贺兰苍云,不准他登基,结果太后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他居然敢动手打太后!
“所有事情都与本宫的母妃无关,太后若再对本宫母妃有半点不敬,休怪本宫下手不留情!”贺兰苍云眼里透着强烈的杀机。
太后又气又怕,浑身发抖,可想到贺兰苍云登基后自己的处境,哪还顾得了许多,一拍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贺兰苍云鼻子骂:“大胆!哀家面前还轮不到你猖狂!新皇登基之事哀家说了算,你既然不是厉氏子孙,休想登基!皇后之子登基才天经地义,你算什么东西,还不赶紧滚!”
这孽种的真正身份虽出乎她意料之外,也正好有了名正言顺的阻止他登基的理由。
就算大朋国江山原本是贺兰氏的又如何,在厉氏手上传了两代,百姓们早已认定厉氏才是大月国的皇族,厉氏在大月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贺兰氏只有贺兰苍云这一点血脉,他本事再大,还能对抗得了整个厉氏不成?
“太后所言极是,贺兰氏的
血脉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摄政王,你还是不要想了!既然太后已经开了口,你便乖乖听从,否则就是不孝!”白广茂立刻上前,义正词严地说。
他也是没了其他说辞,才用孝道压制贺兰苍云,然孝道二字对贺兰苍云来说无疑是个笑话,他既然不是厉氏子孙,对太后又有什么孝道可言?
他唯一需要孝顺的是他的亲生母妃而已。
“白大人所言极是,贺兰氏本该被斩尽杀绝,太上皇帝仁慈,留你一命,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要谋夺大月国江山,叫人不耻!”梅宏翔随声附和。
慕容熙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说:“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当年太上皇帝杀了前朝太子,与摄政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太上皇帝并非仁慈,只是不知道摄政王是前朝太子骨肉,摄政王才侥幸逃过一劫罢了。这大月国江山本也是属于贺兰氏的,摄政王登基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你不过是被摄政王蛊惑,你的话不足为信!”白广茂轻蔑地冷笑。
苏锦洛冷笑一声:“白大人,梅大人,你二人当年还是前朝太子的老师,与前朝太子感情深,如今不但不思为前朝太子报仇,助王爷登基,反而与
仇人为伍,不觉得羞愧吗?不怕给你们的祖宗蒙羞吗?”
“逍遥侯,你闭嘴!”梅宏翔恼羞成怒,“你懂什么?老夫与白大人何时跟前朝太子感情深厚了?前朝覆亡是不争的事实,我二人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出口,自己都觉得太过无耻,红了一张老脸。
白广茂气的差点笑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骂自己就骂,捎带上我干什么?
朝臣们分帮分派,互相争吵,各有各的理。
太极殿上哪还有往日的威严肃穆,成了菜市场,双方越吵越凶,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喷溅的唾沫星子,飞舞的手指,让人眼花缭乱,个个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起,眼看着再吵下去,就要动手撕成一团了!
殿外的萧云浅和沈太妃互相对视一眼,不安无奈之余,更是好笑。
泱泱大国,决定继位者人选不是坐下来沉心静气地商议,反而像泼妇吵架一样,这算什么?
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两人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萧云浅忽然眸光一凝:“没动静了!”
刚才还吵嚷成一团的太极殿忽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沈太妃心一沉:难道闹出人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