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什么机啊?欣雨急得团团转。突然,“七夕”两个字闪入脑海。七夕,她的姐姐。难道她又去了那里?欣雨立马简单地洗漱一下,换了衣服就出门。
清晨的公园是安静的。前一晚在这里露营的人们还在帐篷里睡觉。除了几声微弱的虫吟再无其他声响。这是思考和反思的好地方。
从坐在这里,姐姐离家前的叮嘱情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心里一遍一遍的自责,姐姐,我错了。我一得意就忘形了,就把你的叮嘱抛之脑后。我就是头猪。姐姐,你在哪里?
她侧靠一棵树,捂着嘴,无声的哭着,浑然不知草尖的露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裤腿。
不知哭了多久,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困了。她头靠树干着闭上眼睛,任泪水流淌。
几声悦耳鸟鸣打破了公园的宁静。田圆睁眼环视一圈。原来早已日上三竿。还不太强烈的太阳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露营的人们走出帐篷锻炼身体。
陆陆续续又有人到来。新搭的帐篷增添了好几顶。孩童们在草坪上奔跑嬉戏。
她再次微闭双眼,脸颊泪痕已干。全身到处都还隐隐作痛,心中的懊恼还未消除,脑子里杂乱的思绪还未停止。
这又能怪谁呢!还不都怪自己。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知道他是一个成年男人,知道他对自己有觊觎之心,为什么还不和他保持距离,还要和他做朋友。做朋友还不够,还要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喝酒.......
昨晚的画面不停的往脑子里钻。田圆不想再往下想,狠狠地抽自己了一个耳光。脸上的疼痛压制不住心里的疼痛。
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多了。太阳撕开云雾的遮挡,变得火辣。坐在树下,也被晒得头昏脑涨。
这里已经不再安静。至少没有刚来时那么安静。但也比喧嚣的闹市好很多。或许只有坐在这空旷的草坪上,呼吸着草地上的清新空气,才能稀释心里悔恨和伤痛。
不!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心里提醒自己。事情已经发生,目前不应该在这里自怨自艾。目前最重要的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先,不能再和他继续这么处下去。他离开的几率太小,那就我离开。找房子是首要大事。不!还有一件事更急,必须先去药店买药。我绝不能让这次意外增添新的意外。
她立刻起身想要离开。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坐回地上。双腿又凉又麻,根本站不稳。
双手在腿上上下摩挲,又捏、又锤,又揉。好一阵子,双腿终于有了些温度。再次试着站起来。身体有些晃悠,头晕的厉害,还有些恶心想吐。身上感觉好热,头上冒着冷汗。喉咙又干又痛,非常难受。好想喝水。可是出来地匆忙,忘记带水。
是醉酒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心情不好、没睡好?又或者是先受了凉,又被太阳晒了?不!不能倒下,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低着头,挪动着还不太的灵活的双腿,蹒跚着慢慢地往停小电驴的路边走去。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一个正在陪孩子玩球的妈妈,手里抱着一个皮球,有些担心地看着田圆。
田圆循声望去,勉强一笑,微弱答道:“谢谢!不用了,我只是坐太久,腿麻了而已,走几步就好了。”
孩子妈妈微笑点点头,继续和孩子玩球。
昏昏沉沉,脑袋如有千斤重。好想立刻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可是不行,必须先买药。田圆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在清醒,骑着小电驴,左顾右盼地找药店。
额头火热,渗出的汗珠在行驶的微风中变得冰凉,身体冷得直打寒颤。
终于找到一家诊所。田圆首先要了避孕药。直接诊所买了一瓶金银花露饮品,把药吞了下去。然后再问有没有什么药效快的感冒药。
诊所医师问了状况,给了一只体温计,让她测体温。
刚测了了几分钟,田圆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呕吐。
医师见状,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询问情况后,才知道,田圆重感冒,十多个小时,水米未进。现在又空腹服药。他立刻拿出体温计一看,居然三十九点二度。
医生看着田圆精神萎靡不振,昏昏沉沉,估计快要失去意识了。他担心自己的急救设备不够充足,立马驱车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田圆自己也感觉到越来越严重。一直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胃里很酸。全身酸软无力,昏昏沉沉想睡。她心里清楚,自己一旦睡过去,就会睡很久。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能睡,不能闭眼。”
一直强逼着保持清醒,听着医生对自己的诊断:冷热交替引起的重感冒加中暑、心情郁结,加上严重缺水,低血糖。必须立刻输液治疗。
听完诊断,田圆实在没有半点力气。要是此处有一张床可以立刻躺下就好了,她想。
看着医生递给送自己来的医生一张药单,说出“去缴费”的话时,田圆才想起自己把手机关机了。
连忙打开手机,递给送她来的诊所医生,说出自己的支付密码,就在门诊输液室随便找了一张空床躺下。闭眼感受着针头扎进血管刺痛,液体滴进血管的冰凉,终于可以安心睡上一觉了。她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欣雨从住处开车来到公园,再一次拨打田圆的电话。电话打通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按说不应该呀!她可能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但是自己的电话是一定会接的。没有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欣雨越发的担心,一眼望去,遍地的帐篷和人群。到哪里去找她啊!欣雨心急如焚。
走到一处帐篷前,看见一处帐篷前,宽大的天幕下,一家三口正坐在郊游垫上吃零食,玩游戏。她立马拿出手机,找到自己和田圆的合影,快步走上前询问。
孩子的妈妈一看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正是那个与她有一面之缘、走路有些蹒跚的女子。她告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欣雨。
欣雨一听见田圆走路蹒跚,立马就急了。她再一次拨通了田圆的电话。心里不停地祈祷:快接啊!快接啊!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欣雨顿时一惊:“你是谁?这是田圆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是一个诊所医生,你的朋友感冒的非常严重,我把她送到了嘉定医院,现在刚输上液体。她精神非常不好,睡得太沉,暂时没法接电话。”
欣雨一听就急了。连忙挂掉电话,向医院奔去。
一上午,田圆平常逛过的超市,晨练的跑道,去过的菜市场......方坤带着梓峰,找了个遍。每找一个地方,他就拨打一次田圆的号码。电话拨了好多次,都是关机。
田圆上班的公司,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地方,去了也是大门紧闭。从写字楼出来,他再次拨出了田圆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电话居然通了。他紧张地等着对方接起电话。可是,电话里的嘟嘟声响完都没有人接听。
方坤心烦意乱地仰头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
梓峰扭头看了他一眼:“哥,你也别着急,现在手机不是开机了吗?至少证明她目前是安全的,是清醒的。或许只是不想接你的电话。这是好现象。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方坤顿时来了精神,“你说的对,你给她打电话试试看。如果像你说的,那她一定会接你的电话。”
“那好吧!我试试!呼叫田圆。”梓峰按下车载电话,语音指令一发出,片刻就传来彩铃音乐。
“通了!”方坤惊呼。他们都屏住呼吸,焦急的等着对方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