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松立马致电郑淑芳,尽管郑淑芳说不需要帮助,但他还是去了医院,先帮着把所欠的费用缴上,然后对她说:“郑老师,我有难处时,萍水相逢的你能竭力地帮忙,如今你有难处,我得理应帮忙。”
郑淑芳解释说:“这是两码事,培育蔡辉是我当老师的职责,再说我又不花一分钱。”
蔡小松坚持说:“你培育蔡辉的恩德是金钱买不到的,你现在有难,如果我见难不帮,道义上说不过去,蔡辉更要怨恨我。郑老师,钱没了可以再挣,生命没了就再找不回来了,你也不要见外,你爱人的医药费我是帮定了,直到他的病愈。”
这回蔡小松的意志极为坚定,让郑淑芳感动得直流眼泪,为了丈夫的生命,她只得不再硬气地接受,事与愿违的是,蔡小松陆续资助到50万,她丈夫还是病情恶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家庭的变故,让郑淑芳人财两空,丈夫的病除了医疗报销,让她共举债70多万,双胞胎儿子大学毕业刚工作,都没有成家,且家庭举着巨债,让俩儿子找女朋友都困惑,身为母亲,她不知道如何来摆脱这么个困境。
蔡辉暑期回来常去探望他那敬重的郑老师,一次探望回来对蔡小松说:“爸爸,郑老师之前为借不到钱而困惑,现在是面对催债无法偿还而忧愁,您若有钱就帮人帮到底,我不愿看到郑老师让债压得喘不过气来。”
尽管儿子想法有点幼稚,但能有知恩图报的思想境界,让蔡小松很是欣慰。他人生的希望是儿女,儿子萌发的爱心是郑老师浇灌出来的,就不能让这样的好园丁枯萎下去。于是,他就同儿子一起去了郑淑芳的家。
看着郑淑芳憔悴而无助的神色,蔡小松心里一阵隐痛,竟不知道怎么用话来安抚。
蔡辉思想单纯,心里想着报答就付之在行动上,缠着郑老师把欠债单拿出来,郑淑芳拗不过地拿出21万元的欠债清单。
蔡辉从银行里提了21万的现金,陪着郑老师逐一地把债款还上。
见蔡小松一共垫付了71万,虽然还是债,但郑淑芳还是感激地说:“蔡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把债集中在你身上,让我不再担忧债主的催讨。人生经历这次磨难,让我对世人也有点琢磨不透了,原本很友好的同事,见我深陷巨债,怕我还不了就编着缘由催讨起来,当然,我没有抱怨的理由,毕竟他们帮衬过我。只不过让我对世态不得不重新思考,如果无缘结识蔡辉,如果你不愿伸出援助之手,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生活困境?你的这份情让我无以报答。”
蔡小松说:“你我之间不能提报答,蔡辉是在你充满爱心培育下成了懂事的孩子,是他对你怀有孝心,不想让你为债务而忧愁,我也希望你精神振作起来。你丈夫走了,但生活还得过下去,债的事不必上心,先积蓄钱把两个儿子人生大事操办好。”
郑淑芳不得不接受现实,把心思操在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上,可71万的巨债,集中在蔡小松身上,虽蔡小松不会催讨,但不知要还到猴年马月?她也想经商,可哪来的本钱,再说也不知道怎么经商。
丈夫走了,两儿子都在上班,自己工作之余也没什么事做,之前她很在意那些成绩差的学生,帮过的学生很多,可家庭受困时,只有蔡辉的家长尽力帮她,其他的家长似乎是视而不见,她虽没理由地说他们什么,但也深知人心的炎凉。她觉得只有蔡小松是真情换真情,想到他一人在忙碌,自己的空余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萌生起帮他一点忙,关键是跟蔡小松学一点经商方面的经验。
蔡小松见郑淑芳要帮忙做点事,当然表示欢迎,因蔡辉回学校时,要求父亲替他多多关注郑老师。
既然郑淑芳前来帮忙,就能及时了解她家的境况,就说:“郑老师,我生意正好有点忙不过来,你能帮我打理一点,那就太感谢了。”
郑淑芳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理,就接手了蔡小松交给的海鲜收发货的账目,她每天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来蔡小松的门店,把蔡小松批发出去的单据进行格式化地记录在册,时间一长,让她熟悉了进货商和供货商,双休日的日子里,也开始帮助蔡小松批发和进货。
蔡小松要支付工资,郑淑芳坚决不要,他就不再勉强,决定等她有难处时再可资助。
蔡辉得知郑老师帮着父亲打点生意,也很高兴,因为这样,郑老师的心情就不会差。
由于真心和用心,郑淑芳也慢慢地参悟出一点经商之道,渐渐成为了蔡小松的助手,蔡小松就把精力放在客源的发展上。
可让郑淑芳心里产生疙瘩的是,双休日由她坐镇,老的要货商称呼她郑老师,可新的要货商竟称呼她为老板娘,虽然她当场纠正,但还是没有彻底地纠正掉。
让她两难的是,既不能借故不再帮衬,又不好意思跟蔡小松自投罗网地提这称谓,尽管心里想坐实这个称呼,但觉得自己不配。
蔡小松自然是不知情,倒是有一天在场时,有一新的要货商称呼郑淑芳为老板娘,蔡小松见她脸色一红就赶紧阻止地纠正,他本想辩清一下,可觉得这话题很羞涩,倘若辩解得不到位有自作多情之嫌。
不过回家后,客户这一声老板娘的称谓,在蔡小松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地回响着,似乎触动了他那内心情感的那根弦。
他的想法跟郑淑芳截然相反,他觉得她不是第一听到这称谓,她既然之前不反感地跟自己提这称谓,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么一寻思,他就往心里去地慎重对待了。他之前择偶的要点是对上眼、对上心,他就细细地思考起来,跟她对上心,对自己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因为郑淑芳贤淑、善良、有爱心,不知郑淑芳是怎么看待自己?对上眼倒没有琢磨过,于是就认真琢磨起来,觉得她跟徐灵相比,年龄虽然不及,但徐灵不懂人情世故,只需要生活的享乐,哪有郑淑芳那么沉稳?且思维很有深度。若说容貌的差异,徐灵略胜在年轻上,而郑淑芳有一种成熟的美,更有淑女的气质。
蔡小松有点心动了,既然有要货商唤了郑淑芳老板娘这个称谓,就让它慢慢地潜移默化吧!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听到这称呼也不再阻止地纠正了,而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她这么称呼。
蔡小松开始上了心,觉得自己今后的人生伴侣非郑淑芳莫属,怕儿子的情感转不过弯来,就先打电话沟通起来,没想到儿子很认同,在电话里当即表态支持。
有了儿子的支持,蔡小松就不再阻止客户叫郑淑芳为老板娘了,就两人时,他就大胆地试探起来:“郑老师,大家称呼老板娘,你心里怎么想?”
郑淑芳红着脸说:“第一次听这么叫心里很别扭,脸色很尴尬地予以纠正,这很羞涩的话题又不知道怎么跟你提,只能听到一次纠正一次,你既然也听到了,那我就把话说开,你不能对我有误解。”
蔡小松很有策略地笑着说:“我倒是很想误解,前提是你愿意。我这话可能有点直接,如果是亵渎你的纯正的情感,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
郑淑芳没想到蔡小松会坦诚表白,思想情感就复杂了起来,两个儿子虽是本科生,但在挣钱方面还不及蔡小松这个高中生,以至他们只能在公司做白领,要不是丈夫的疾病让生活发生变故,不错的家境会让他们各自成家了。
可她现在没法具备他俩成婚的物质条件,近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处上女朋友,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大的心事。
现在面对蔡小松的直言,让她心里很矛盾,就家庭困境而言,蔡小松坦诚不但可以让她卸掉巨债的重负,而且能帮两儿子早点成家,可这是姻缘吗?
她心里很忐忑,因为这老板娘的角色不是自己的能力所展现,而是在帮忙中所获得的戏称,有傍大款的讽刺。
面对蔡小松的挑明,她不得不往心里去,就家庭沉重的包袱而言,她觉得自己无它选择,靠在爱自己的这个男人肩上心里踏实,两儿子的成家也能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