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家庭的成份不再讲究,至少不会像你四姐那样没人愿意入赘。所以就婚事而言,你父母倒不怎么忧虑。”庄欢龙分析说。
邵雪梅遗憾地说:“但我对择偶不得不放低自己的要求。”
“这是不是所谓的住家女的悲哀?”庄欢龙又调侃起来。
邵雪梅苦笑说:“心仪的那个算是标准吧!他不愿入赘,我还能照他标准择偶?”
庄欢龙问:“那你的婚姻是自己心仪看中的?还是媒人介绍的?”
邵雪梅说:“是母亲托人介绍的,老公家兄弟多,他是老三,相亲后,他愿意入赘到我家。”
庄欢龙调侃说:“他一定是被你的容貌所吸引。”
邵雪梅不回避:“这有很大的因素,我接受,也是因为他长得还可以。”
庄欢龙感慨说:“颜值第一,这是恋爱男女虚荣心的首选,这并不开涮你,我当时也一样,谁知道自己看中的老婆,婚后的性格慢慢地让我不可理喻。生活是一本教科书,我现在才读懂了,择偶应该注重对方的才能或品德,可家长们苦口婆心的劝导有几个子女肯听?”
邵雪梅认同说:“你总结得一点不错,村上有个小名叫阿毛青年愿意入赘我家,因他相貌难看,我没有接受。他家穷,后来也入赘了出去,想不到他头脑灵活,社会进入市场经济后他跟随潮流做起了生意,赚了不少钱,买了别墅、豪车。他事业有成后回老家碰到我还调侃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那你说说你眼里的老公吧!”庄欢龙就直言。
邵雪梅苦笑说:“有点中看不中用。当初不那么如意的是他只有初中文化,不过觉得农民就是种田过日子,文凭不那么重要。再是作为住家女的我,也是没得挑选,他愿意入赘,我也心满意足了。”
庄欢龙联想到邵家传代留不住男丁,便委婉地问:“那你们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邵雪梅笑了笑说:“老天爷还是怜悯我邵家,给我们送来了个儿子。”
庄欢龙笑着说:“那你可是邵家的功臣,既守住了邵家,又为邵家添了男丁,要不是计划生育,也许会生好几个儿子。”
邵雪梅倒也不揽功:“那还不是我老公的功绩?生男生女的决定因素在男方,这是科学的定论。”
“那你们夫妻俩谁担当着这个家庭?”庄欢龙问。
邵雪梅又苦笑说:“这就是住家女的苦命,老公真是中看不中用,除了能出卖体力,处事竟没有一点主见,智商算是受文化程度的限制,情商方面不懂得如何通融,简单地说是不会做人。”
庄欢龙笑笑说:“这我不认可,因为你的智商和能力超越了他,才把他比了下去,在农村愿意做女婿的人,不是能力差,就是生性懦弱。我不承认他没有主见,而是指责你肯定强势,不愿采纳他的意见。”
“老同学,你可冤枉我了。”邵雪梅为自己辩解说:“我再要强终究是个女人,希望他在家庭有一点担当,刚结婚这几年,家里的一些重要的事,我总跟他商量,或让他拿主意,可他总是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见解来,后来我干脆不跟他商量。”
“他挣工分应该是一把好手吧?”庄欢龙寻找其优点。
邵雪梅承认:“这是事实,每年挣的工分,在生产队算是排得上名次。”
庄欢龙调侃说:“农村有句老话,做女婿,做女婿的男人就是靠做,他没辱没做女婿的使命,工分已经挣多了,而且给邵家添了个男丁,你还要怎么样?”
邵雪梅接受说:“这我承认。但社会在进步,人的思想不能守旧,他可好,思想绝对地封建。”
“这又怎么说?”庄欢龙不解地问。
邵雪梅说:“当时乡政府规定每个大队要培养一名赤脚医生,需要理论考试,我是高中生,就向大队报了名。我报名的目的,一是让自己有点出息,二是想到父母年迈体弱,身体肯定患有点小毛小病,我若是学到点医疗知识,就能够方便照料父母。幸运的是,我理论考试合格了,大队就把培训名额给了我,可我老公极为封建,反对的话说得特别难听,总之他对我当赤脚医生就特别地反感。”
庄欢龙笑了:“这方面他的思想倒是有点封建,不过他也是怕你被心术不正的人占便宜。”
邵雪梅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坚持了吗?”庄欢龙问。
邵雪梅眉毛一扬:“我当然得坚持,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能放弃?再说我又不是个轻浮的人。”
“那你说服他了吗?”庄欢龙问。
邵雪梅苦涩说:“跟死心眼的人,真是没道理好讲,他就较劲着地以给男的打针,会看到人家的屁股作为反对的理由。我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就恼怒地跟他说,这赤脚医生我是学定了,再阻拦就离婚。”
庄欢龙笑笑说“你用离婚来威胁也是不讲道理嘛!”
邵雪梅气急地说:“夫妻间有些分歧真是没道理可讲,他这么的无理取闹,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只能离婚来解决。”
“所以他只得退让?”庄欢龙问。
邵雪梅说:“他表面作了退让,但心里结就是解不开,让他不再较劲的是,一次他发烧去卫生院,护士给他打退烧针,我就借此责问他,为什么露出自己的屁股让护士看?他脸羞地回答不了,我就跟他解释,赤脚医生跟病人最难堪情景无非就是打针,除此之外还会出现什么情景?可他还是把唯恐他人骚扰的话说了出来,我就让他相信我的品行,如果传出了不堪的负面绯闻,我就放弃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