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承包了苗圃后,才真正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庄欢龙问。
罗明祥感慨说:“话是这么说,但也是一波三折。”
花卉市场的异峰突起,各种名贵花花卉的涌现,五针松盆景不再是独具一帜,就卖不出好价钱,罗明祥之前的努力只给集体赚了钱。
好在绿花业掀起,他就把注意力投放在经营上,市场需要什么,他就培植什么,如道路的水杉,花坛的冬青球。在栽培五针松的时候让他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关系,不少实权人物也认可了他的人品,花木的种植生意让他接到了不少。
他承包的苗圃基地不大,只有十来亩,光靠培育远远不够,何况树苗的生长周期又长,为不失信用,他就改变经营思路,直接到大的苗圃基地购买成品进行经营,自己的苗圃地作为补缺。
老支书调任时推荐了罗明祥,因陆贵明已不在党委班子。而罗明祥有了自己的经济实体,就不愿再从政,在他意识里,谁来担任都无所谓。
就在他的生意刚进入状态,没想到陆贵明又来给他添堵,陆贵明竟然答应了一个个体老板,买断他苗圃旁边的企业,并又跟村里的主要干部协调好,答应那个体老板征用他的苗圃地扩建新厂房。面对新支书的叙说,罗明祥没为难他,直言说让陆贵明来谈。新支书就打电话给陆贵明,继而又无奈地跟他解释说:“你也知道,‘女皇’调走后,陆贵明已失宠不再嚣张了。你跟他有过节,他哪敢来面对你,竟推卸说,这是我们村里跟老板的事。为了村里的经济,我只能跟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让那老板扩建厂房。”
罗明祥当然是不同意,因村里的地都让村民承包了,村里也划不出地来补缺,他一旦答应也就失去了自己的经济实体。
而那老板为了扩建厂房,天天缠着不惜血本让他开条件,因是陆贵明的牵头,他厌恶地拒绝。
后来新支书就给他出主意说:“果园村已作为商品住宅房区域,还剩二十多亩地没开发,村领导不想种果树想出租,这片地作苗圃是再好没有了。你若愿租我陪你去询问一下,谈得了,租金不是问题,可以向征地老板要。”
面积能扩大一倍,罗明祥倒有点心动,就跟着支书前往洽谈,果园村的负责人说,租地可以,价格也好说,不过租地的时间保证不了,开发商什么时候来买地,必须得提供出去,就目前的状态来说,租两三年是肯定没问题。
罗明祥很看中这地块,因在公路边,便于运输,就决定租。进入谈租金环节,也许是不让地荒芜,对方也很好说话,就以往年每亩果树的上缴费为基准点,他二话不说地接受。因时间的不确定性,在协议签订时他提了两个要点,一是租金不能涨,二是开发商没买土地前一直由他租用。
事宜洽谈好后,罗明祥就跟那企业老板开了五年的租金总额条件,老板财大气粗地接受了。
钱到手后,罗明祥就把树苗移走。而租地的租金他是一年一缴,剩下的钱作流动资金,也因为有了这笔流动资金,让他的搬砖生意越做越大。
大概到第六个年头,有一富商前来开发商品房,他之前已打了有准备之仗,有备无患寻找苗圃基地,在另一个村谈下了三十亩的土地,租金虽然高出许多,但他也有了一定的资本,口头协议先谈好,等待开发商赔偿后再签正式协议。
在跟开发商洽谈时,罗明祥谈了他的苦经,因树苗生长周期很长,就连村干部也觉得他地做了亏本的买卖。
赔偿以苗数为单位,苗的等级不同,价格也不同。开发商也懂得这行情,给他赔偿了一笔可贵的资金,而这二十亩的树苗,成材的做了绿化工程,没成材的移到新租的苗圃地。之后,他的苗圃基地不再变动,直到去年,这块地又被征用,他拿了征用费就不再经营地自己给自己退休了。
庄欢龙说:“你的人生经历了曲折,陆明光提拔了你,陆贵明打压了你,算是有得有失。如果陆贵明不打压你,你也早就在岗位上退了下来,也就挣不了多少财富,从辩证角度分析,陆贵明反倒成全了你,前提是你没有屈服命运,激发了另一面才能。”
罗明祥说:“你分析得有道理,当时受陆贵明照顾的支书,虽任职到退休,现在还在为生计帮单位看门。不过就仕途把握而言,我觉得有点愧对陆明光。”
庄欢龙分析说:“人的差异真的很大,陆明光和陆贵明同样是同学,人格和人品相差之巨大,陆明光是尽量地关心、提携班里的同学,而陆贵明呢!据我了解下来,他不但排挤自己班里的同学,还排斥74届其他班的同学。好在你努力,没有给陆明光丢脸。”
罗明祥说:“我得感谢老支书,是他的一句‘人要替自己活着’让我开了窍,如果我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这一生也就毁了。就一辈子记仇于陆贵明有什么用?就算诅咒他会遭报应,我也仅仅是消了一口气,失落是永远补不回来的,所以人生还得靠自己。”
庄欢龙觉得聊谈得差不多了,就为同学聚会的事再敲定一下:“如果李晓林和刘国民他们为了六班的声誉组织同学聚会,你一定得参加。”
罗明祥想了一下说:“到时再说吧!”
庄欢龙不再坚持他的劝说,因经过刚才的交谈,觉得罗明祥很有个性,也有点固执,既然他没有彻底地拒绝,就不再敲定地再执意地劝导了,如果他到时不愿参加,那就请陆明光帮着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