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安窈上前就从时绥手里接过验孕棒,低头看上面的两道杠,“这是有了?”
时绥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走到盥洗台前洗手。
安窈低头又看了眼,两个上面都显示了两条杠,那就应该错不了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时绥,“真不打算告诉他吗?”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留这个孩子。”时绥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安窈道,“也麻烦你替我保密,谁都不要说,尤其是陆城阳。”
安窈尴尬地笑了笑,“我和他哪能聊到这个话题?”
时绥也没有多想,只是颔首。
她看了验孕棒一眼,“扔了吧,我走了,今天谢谢你。”
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但安窈知道她越遇到大事表面看起来越淡定,眼前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有点让她不放心。
看她担心地看着自己,时绥失笑,“不用担心,我现在还不会下任何决定。”
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保镖立刻跟上。
安窈看着手中的验孕棒,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了个照,便扔进了垃圾桶。
时绥没在外面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南苑。
却没想到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脸色更为苍白的季允致。
“允致?你怎么会来?”
自从沈蓁和傅容礼吵架那次以后,时绥好像就没见过季允致了,尤其此刻在南苑别墅,在她记忆中,季允致好像并没有来过这。
“二嫂。”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时绥,在对上她的眼神后稍稍错开,似有心虚。
时绥走到他面前。
到了家,保镖也就不再跟着。
“林姨在,怎么不进去?你有事吗?”
时绥引着他进屋,季允致垂着眸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
他还没开口,余光就看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朝时绥扑了过来,时绥弯腰把它抱进怀里。
平安早上被林姨带出去打疫苗了,一个上午没见她,此刻更是兴奋地要舔她的脸。
时绥躲避不及,只能笑着任由小家伙胡闹。
林姨从花园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拍着围裙上前,“哎哟,这小家伙咋这么粘人,你妈妈不过是离开两个小时,就这么舍不得了啊。”
一进来才看到季允致也在,林姨笑着道,“三少爷来了啊,我去倒茶。”
季允致扯出一丝笑,朝她点头示意,“林姨。”
“把平安给我吧。”
时绥不知道季允致是来找自己还是傅时聿,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讲,于是点点头,把平安递给了她。
“再过一个月,我怕是要抱不动它了。”林姨把肉乎乎的团子抱在手里,摸着它的狗毛,“越长越大了。”
时绥笑着看林姨把平安带走,才招呼着季允致坐下。
“你是找我,还是找时聿?”
季允致有点无措,胳膊撑在膝盖上,才低声道,“找你。”
时绥有点意外。
她承认之前因为想要找证据而接近季允致,当时她和傅时聿提出离婚,少了心理负担,后来她尝试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后,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季允致没有错,傅靳南如果知道她为了查真相而利用季允致的感情,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就暂停了。
如今当他知道谢西泽手里有证据时,更不会用季允致这条线了。
林姨很快倒了两杯茶过来,又很快离开。
季允致双手交叉,指尖泛白,可见握的力道有多大。
时绥看在眼里,皱了一下眉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允致紧张的喉结滚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大概是做足了心理暗示,才沙哑出声,“
你一定要找出大哥出车祸的真相吗?”
时绥瞳孔震了下,防备地盯着季允致。
接收到她戒备甚至把自己当成敌对的神情,季允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前段时间故意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停止了。”
时绥彻底顿住。
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惜当事人早就知道了。
季允致扯着唇角,垂着眸道,“我虽然没有大哥二哥聪明,但是也不算笨,一个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利用,还是能分得清的。”
不仅不笨,还很聪明。
其实她知道,季允致这种尴尬的身份在成长过程中习惯了隐藏自己。
他低调,不代表他不优秀。
既然把话说开了,时绥也没打算回避,她淡淡的道,“那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季允致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我亲生父亲季昂,最近在国内开讲座。”
“你们相认了?”
季允致苦笑了一下,“没有。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看上去还挺幸福的,我没必要去打扰。”
说这话,那一定是偷偷跑去见过了。
时绥打量了他一会儿,冷静地分析,“你既然知道我是接近你找证据,那也就是知道这证据是关于谁的了?”
季允致一听,眉头便蹙拢了起来,眉间是深深的折痕。
时绥淡淡地道,“你是知道这件事和你母亲有关了?”
其实季允致也都明白,杀人偿命,做了坏事就应该遭到报应,但那个人是自己母亲,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听着时绥这句话,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见他始终沉默,时绥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还要调查?你是来替你妈妈求情的吗?”
季允致不得不承认时绥的聪明。
也不愧能得到大哥和二哥的爱。
和她比起来自己就显得懦弱了许多,也怪不得她不喜欢自己。
季允致低着头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实情。我意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我妈让人给刹车做了手脚,但是她原本想对付的是二哥。”
时绥一怔,“什么?”
季允致闭了闭眼,艰难说道,“
“那辆车原本是大哥的,后来被二哥借走开了一段时间,并开去了安城。当时大哥是坐飞机去地安城,因为要接你,所以临时又把那辆车借走了。”
时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自己复述了一遍,“沈蓁要害的是傅时聿,所以动了那辆车刹车,但是阴差阳错那辆车被靳南开来接我了?”
这和她以前所知有点出入。
她一直以为沈蓁要针对的是傅靳南,毕竟他才是继承人。
如果她从始至终要对付的傅时聿,那是不是说明傅靳南只是做了他的替死鬼?
时绥怔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这不就是意味着傅靳南是为了她和傅时聿而死?
一想到是这个原因,时绥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