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亿的项目的十个点,是个很大的诱惑了,但辛雅也知道傅时聿不缺这点钱。
她说这话不过是想探探傅时聿的底线而已。
傅时聿看了她数秒,冷冷地开口,“夫人的诚意我体会不到,如果是这样,傅氏与梅丽尔的合作到此为止。”
他朝她点点头,转身就往外面走。
辛雅也没有开口阻止,静静地看着他推开了病房的门。
时绥竟然比几十亿的项目还重要么?
或者说,比亚当斯家族还重要么?
傅氏在国内首屈一指,可欧洲市场有地头蛇,亚当斯就是北英的地头蛇,势力渗透进欧洲各国。傅氏除非放弃欧洲市场,否则和她闹掰并没有好处。
但他却是连犹豫都没有。
看来,时绥的价值不仅是她女儿这一点呢。
傅时聿冷着脸上了车,傅九看他这个脸色连气都不敢出。
片刻时候,傅时聿冷静下来,朝傅九道,“催一下程爵,我今晚要看到梅丽尔辛和亚当斯家族的资料“是。”
傅九应道。
心里却暗暗替程爵捏了把汗。
程爵和他们同在一个基地,当初和他一样对傅时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擅长追踪与反侦查,不过从基地出来后,他因为更向往自由回了自己大本营,在欧洲从事雇佣兵的生意。
不过,他隐隐知道,傅时聿似乎也支持了他,否则凭他一个人没办法把欧洲那条线给做起来。
但是傅时聿因为避险,一直不轻易和程爵搭上线,如今不仅找他办事,还催得这么急。
傅时聿自然是急,不急的话老婆都要跑了。
时绥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傅时聿和辛雅说了什么。
她回到家,翻开了资料,里面是沈策和项目相关领导的一些见面的照片,以及一些他账目上的明细,很清晰的记录了那五亿资金是分了几次转入他账户的,而且是由不同的账户汇入,如果不是正好数目加起来正好是五亿,一般人很少能够看出异样。
她不知道傅时聿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这些照片和明细无疑都证实了沈策和这个案子有关。可惜仍然证实不了时玮年的清白。
除非沈策亲口承认,否则时玮年身上的污点怕是永远都无法澄清了。
时绥觉得,似乎必须要孤注一掷了。
她和傅时聿离婚后就要离开了。
可现在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
父亲的案子,傅靳南的死,这些都是谜团,或者说,明明知道和谁有关,可就是无法找到证据。
虽然沈蓁多次引导她以为傅靳南的死和傅时聿有关。
但这些天她渐渐冷静下来。
觉得很多事都有疑点。
首先,凭她对傅时聿的了解,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就去杀人的人。他或许有野心,但那也是凭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往上爬的野心。
他的工作能力,他的决断,她有目共睹。
另外,如果傅靳南作为继承人如果一旦出现意外,最令人怀疑的肯定是傅时聿,他不会傻到自己这么去做。
还有老爷子老太太都不是昏聩的人,他们不会为了包庇傅时聿,而去隐瞒住最喜爱的长孙的死。
时绥看得出来,两老虽然喜欢傅时聿,那也是在傅靳南没了之后,否则,他们怎么会允许傅容礼把他丢进基地呢?
当然,并不是说两老势力,而是傅靳南在他们身边长大,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会有偏颇。
结合这几点,时绥越发不相信是傅时聿造成了傅靳南的死。
如果傅时聿不是,那谁是呢?还是说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可如果不是意外呢?谁最可疑?
一定是傅靳南死后,收益最大的那个人。
时绥很难不往沈蓁身上去揣测。毕竟,她有动机,也有这个胆量。
时绥忽然想回一趟老宅,反正爷爷奶奶还不知道他们分居,此刻乘着傅时聿不在,她回去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证据。
然而还没等时绥出门,就被告知辛雅登门拜访了。
她是听到有争吵声,走下楼一看,竟是方茴当着众人的面正在破口大骂,“你还有脸回来,我家不欢迎你这个抛夫弃女不要脸的女人,我管你现在是什么梅丽尔还是亚当斯的,你就是总统,我都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她话说得极其难听。
辛雅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这些恶言了。
乍一听还挺新鲜。
也越来越觉得权利和地位的重要性。
以前,她身处尘埃,就算时玮年在傅氏分公司担任要职,那也只是一个打工的。
被人想骂就骂,想污蔑就污蔑。
买个奢侈品都要被店员挑挑拣拣的。
如今呢?除了方茴,大概没几个人还敢这样骂她。
亚德虽然中文不太溜,但方茴这段话非常直白,就算是亚德这个中文半吊子都听懂了。他脸色一凛,上前一步,“你放肆,你敢这么和夫人说话。”
方茴脾气向来泼辣,说难听点是个母老虎,尤其她现在对时绥心疼得不得了,骂起人来更得劲儿。
“呸,什么夫人,不过就是个破烂货,不想听你就走啊。还回来做什么,我都嫌人来了空气都变骚了。”
站在二楼拐角的时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这婶婶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她就不怕辛雅报复吗?
怕她再说出更严重的话,时绥适时出现,缓缓走下楼。
亚德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方茴向时绥告状,“小姐,您都听到了吧,这位夫人是这么辱骂您母亲的。”
时绥淡淡道,“婶婶有些话是说得有点重,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但有些话话糙理不糙,你们却是不该来。”
方茴一开始听到前面的话脸色还有点僵,但听到后面的那句,脸色一下子得意起来,朝着辛雅挑眉得意道,“小绥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走?”
辛雅没接她的话碴,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身边的桌上
“这里是五千万,就当是感谢你们曾经照顾过绥绥。”
方茴先是愣了下。
毕竟五千万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是不是小数目,但他们也能挣得到。
于是她挺直了胸脯,嘲讽道,“拿起你的臭钱吧,五千万?你当卖女儿啊?就算小绥同意,我都不会同意。你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一来就拿钱甩人,怎么,看不起我们是吧?
我们是没有你有钱,但我们的钱来得正,不像某些人,得靠卖身。”
时绥扯了扯方茴的袖子。
意思这话是往人痛点上戳了。
严重还会被她告。
再看辛雅,果然脸色僵硬了几分。
说话的音色也不如刚才柔和,而是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我这么做是出于感激,你不受我也不能强逼。但是绥绥以后是要和我回英国的,我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
方茴一愣,扭头看时绥。
时绥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她是要回英国的,但是和辛雅没有半分关系。
但方茴却是因为这一笑心凉了一半,连带着刚才的劲儿也没了。
时绥看在眼里,却没有多余的解释,而是垂眸对上辛雅的眼,“你无需感激,除了父亲你也没有对不起谁,更不必展示你的慷慨。我早就说过,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你这笔钱是向父亲道歉的,那我就收下。”
说着她就要去拿支票。
方茴急了,一把拉住她,“小绥,这钱咱们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