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不怕难,只怕开始干。
在郭兴确定好方案之后,三人迅速分工,行动起来。
燕华产业园的场地并没有花费郭兴多少口舌,也没有搬出黄靖梓院士,兴能中和就获得了800平米,位于角落D幢的一楼。
对于园区来说,招商也是有任务的,校友,博士,高科技,新能源,兴能中和集齐了园区需要的各大元素,自然颇受关注,不但给了场地,免掉第一年租金,第二、三年租金打五折,还有“三免三减半”,在税务上也给了不少优惠。
当然,黄院士虽然没出面,张恒一教授还是帮忙打了招呼的。
对此,郭兴也在导师面前立了军令状:“我一定会干出点名堂出来的!”
“你把新能源项目后续的项目做好,如果再次验收时别跟人家杠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
至于设备,张恒一也十分爽快:“思路很好,我正愁这么多设备怎么好好利用呢,一起购买就算了,所有权归属挺麻烦,这些都是学校资产。我租给你们吧。还是让李成跟你们那个白总聊聊租赁细节。”
只有找人,整整花了他们好几个月。
当两人从克廷根学院挖出来三个科学家时,已经到了第二年春天。
两个高级科学家肖显明与刘天泽,还有一个资深科学家朱涵。
三人都是有一身才艺,却不得施展,加上崔雅已经被提拔为首席科学家,把之前多年温情的面纱撕得一干二净,愈发嚣张跋扈,学院的气氛有些压抑,让真正想干事的人没法专心下来。
不过,让他们跳槽,和让他们加入兴能中和,成为合伙人一起创业,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红杏想要出墙,多半图的还是墙的另一侧也有一处土地肥沃的院落,可以茁壮生长,而不是想跳进湍急的流水当中,那样,有可能被冲得七零八落。
郭兴和白穆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服了他们加入落花流水的行列。
每个人都贡献了一笔资金进来。
根据他们的专业背景,郭兴非常有针对性地安排朱涵分管产线,肖显明分管测试,刘天泽则分管设计。
“现在我们搞技术的有四个人了,你还是孤家寡人。”郭兴得意地对白穆说。
“人不在多,好用就行。”
“也没觉得你好用啊,我可是又去学校弄了一个项目过来,你找的启动客户呢?在哪儿?”
“......”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很快招了几个产线上的技工,公司人数达到了十人,可以小出点成果了。
轮到白穆挠头了。
纵使他长得帅,但长得帅也不能敲开客户的大门,毕竟,他干的是新能源电池,并不是演艺圈。
他联系了好几家当时在克廷根集团时有过合作的新能源产业下游厂商,有生产各类电池电堆的,也有直接生产电池和集成的电池管理解决方案的,但无一例外都委婉地拒绝。
“我们目前的重点不在氢能源上,市场太小。”
“我们有几个试点在弄,但成本太高,估计结题后就停了。”
“当年跟你们合作,是因为你们是克廷根集团,有资源,有平台,现在,你们自己出来干,你们的产品到底行不行啊?我们可不敢冒险,毕竟氢燃料的安全性一直都是个隐患......”
在市场上跑了好几圈,白穆灰头土脸地回到公司,很是沮丧。
郭兴问道:“还是没有突破吗?”
“嗯,零的突破谈何容易?”
“我帮你想想办法。”
“必须的。如果迟迟打不开市场,光靠学校的项目,不光你自己很辛苦,我们也只能勉强维持团队的日常开支,根本无法发展。”
“我想到了。”
“这么快?”
“听你的意思,目前市场还很不成熟,我们硬闯是不行的,但是从政府层面,对于包括氢能源在内的新能源的支持是毫无疑问的,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我们可以直接去申请政府的项目,而不需要从学校转一手。”
郭兴这么一说,白穆立刻反应过来。
之前他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总觉得,这跟从学校拿外协项目没有本质区别,因此并未继续往前走。
“你是在想,直接获得政府项目,和从学校拿外协项目,本质上是一样的?”郭兴看出了白穆的心思。
“是的。”
“我大体上同意,但只有一种情况除外。”
“什么情况?”
“政府有很多试点工程,这一类项目其实是市场先导性的项目,我们不光要做方案,出报告,还要提供真实的产品和解决方案的,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我们把产品卖出去了。学校给我们的外协项目永远不会有这种。”
“有道理......我和苏悦去研究一下吧,看看燕华市科技和工业口有没有这样的项目。”
“看什么燕华市?直接看国家部委的。我们就这么十来条枪,干一件简单的事和一件复杂的事都要消耗,干嘛不去干票大的?”
“......”
“也许又需要我去找张老师甚至黄院士了......”郭兴若有所思地说道。
明确了这个思路,白穆带着苏悦做了不少研究。
果然,国家各大部委,尤其是发改委国家能源局、环境保护部、科技部等,都有郭兴所说的这类先导或预研项目。
有一些还专门是开放给创新创业型企业的,对于竞标资质的要求相对宽松。
白穆很快锁定了国家能源局的氢能源汽车专项。
专项里有不少方向的研究课题,包括专门的氢能源电池电堆方向。
“通过评审的项目成果将在国家能源局的指定合作氢能源汽车厂商试车场进行真实场景的路试......”
项目申报指南里特意提到。
白穆的眼睛直发光。
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一定要拿下来!
他觉得一股久违的战斗气概在身体中膨胀,浑身充满力量,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鼓舞自己。
他恨不得马上就把申请材料完成。
这时,他圆睁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个从门外跑进来的惊慌面庞。
只见苏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穿过偌大的场地,来到白穆眼前,手里还握着一个白色信封。
“怎么啦?赶着投胎呢?”白穆的心情十分轻快。
但苏悦显然没有这个兴致。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被告了......”
短短几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响在白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