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尽管不情愿,还是被江小鱼拐到了她家。
换上拖鞋,从冰箱里勾出一罐饮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准备玩会手机去他固定的房间睡觉。
比起江小鱼,他对这套房子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常年不回家的江爸江妈。
虽然他们才是房子的主人。
江爸江妈工作忙,都在科研所工作,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这也是为什么江小鱼老去他家蹭饭的原因。
当然,打雷下雨的天气,他之所以会住在这房子里,也是因为这。
按照这样的逻辑,他和江小鱼的关系应该是:好邻居+好同学+好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
事实恰恰相反!
他们是一对冤家!
不死不休的冤家!
抛开小学那几年,初中以后被同学们说成是“一对儿”,感觉是很羞耻的事,他就有意无意的疏远她。
三年高中,他们成了最亲近的陌生人。
高三的时候他找她和好,却得到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的绝情言论。
从此以后,他们渐行渐远。
“许嘉年,你刚才盯着我的腿看了两分钟,真不要脸!”
“你还给我爸妈告状说我不来给你镇宅呢,你乱扣帽子你咋不说?”
“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你愿意来镇宅吗?”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最后一晚,就当和以前告个别了。”
江小鱼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哼,你最好离我远点。”
许嘉年也不甘示弱:“你也是!”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相互指责,针锋相对。
就像两只刺猬,竖起全身尖利的刺,恨不得把对方刺的头破血流。
不欢而散。
许嘉年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卧室睡觉。
江小鱼就有这种本事,把他气个半死,然后你还想骂骂不出口,想打打不下手,这感觉,真他麻的憋屈!
“干啥呢老许?”死党段小强发来消息。
“你他麻打探的消息准确不?”许嘉年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好兄弟身上。
段:“你吃枪药了?”
段:“绝对准确,江小鱼要是没报考南大,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段:“你不想想,你家小鱼儿这心高气傲的,要是能看上别的学校才怪。”
许嘉年想想也是,江小鱼一学霸,清华北大都争抢的好苗子,怎么会看上别的学校。
尤其是看不上江大!
段:我都打入敌人内部了,这消息要是还不准,那我这潜伏人员不是日了狗了?”
许嘉年想到了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就是,江小鱼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她明明不喜欢黑色,为什么还要买黑颜色的行李箱?”
段:“就这?你想多了,人都会变的吗,年纪大了,自然会喜欢深颜色的。”
许嘉年嘴角抽了抽,江小鱼才十六岁,这也算年纪大?
段:出来开黑?
许:不去,镇宅。
段:“卧槽,又被你家小鱼儿缠上了?”
许嘉年皱眉,什么叫他家?
“拜托,她是外人。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林可可身上?”
段:“……这话你就不该说,我家林可可那种女汉子会有这心机?”
许嘉年犹豫了一下。
林可可那女孩子还真没这心眼。
属于那种大大咧咧,一口气能搬一桶纯净水爬楼,看到小蛇能抓起来抡两圈,给她一张弓箭她能射大雕的典型女汉子。
这种人往往是直言快语的,不会骗他们。
可是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却和腹黑的江小鱼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他在江小鱼这儿多番试探都没有打听出她报考的学校,这才派段小强做了卧底,接近林可可,打探情报。
段:“老许啊,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江小鱼绝对报考的南大。”
许:“谢天谢地,老天终于开眼要把她送走了。”
想到马上就要和江小鱼分开了,许嘉年心情好了一些,假惺惺的关心一下死对头:“如果你怕打雷,我卧室门永远为你敞开。”
灭绝师太秒回:“不用,不谢。”
切,拽个屁!
以为老子愿意伺候你咋的?
隔壁卧室。
江小鱼坐在床上,翻开厚厚的相册,一页一页翻着,寻找她成长的足迹。
婴儿时期的照片:胖胖的女宝宝坐在婴儿车里,站在旁边小男孩在逗她笑,他笑,她也笑。
一岁半: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蹒跚学步的她。
小学:她跑,他追,操场上追逐嬉笑,玩的可真快乐!
中学:手牵手,一起走。
可是初中以后呢?
许嘉年你去哪儿了?
江小鱼看着那着那几页缺失的相册扉页,眼神暗了暗,有些赌气般的合上相册,扔在一边。
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死对头就住隔壁,不知道睡了没有?
想到他不雅的睡相,雷鸣般的呼噜声,小脸满是嫌弃。
切,许嘉年,你咋还有脸嫌弃我呢?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吃饭狼吞虎咽,说话粗鲁俗气,还好色花心……
突然想到吃晚饭时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腿看起来没完的色批样,她脸上一片滚烫!
死许嘉年!
色批许嘉年!
明天我把你的眼珠子剜下来!
哼!
拿起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衣服脱下后,用花洒淋浴着那白皙的肌肤,曼妙的身姿被朦朦胧胧白雾包裹,若隐若现。
江小鱼看着镜中的自己,亭亭玉立,肤白如玉,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就像是上好的瓷器,脆弱而精致。
十六岁的年纪,虽然略显青涩,毕竟该发育的也已经发育好了。
看着镜中那个美到冒泡的少女,江小鱼傲娇的哼了一声:“许嘉年,本小姐一定要好好护肤,馋死你!”
许嘉年晚上做了梦,情景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然后江小鱼从外面冲了进来,掀开他的被子就和他躺在一起。
“我操,灭绝师太?!”许嘉年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江小鱼是他的噩梦!
在梦里都能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慌乱之下,他一下子摁开了床头灯。
“江小鱼??!!”
他看到了什么?!
这梦居然是真的?!!
江小鱼居然躺在他身边,听到一声惊呼也坐了起来。
只是……
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我怕你晚上蹬被子感冒了,所以过来看看。”江小鱼微微低头,翘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羞涩和尴尬。
许嘉年一看她这样,真的不好意揭穿她了,怕打雷就怕打雷吧,找的这是什么理由?
你能对我这么好?.
还怕我蹬被子感冒?
上坟烧报纸骗鬼呢?!
抬头看了眼窗外,倾盆大雨,雷电交加。
一个闪电划过,江小鱼一下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许嘉年清楚的看到,她身子在涩涩发抖。
“别怕,你睡吧,我守着。”
江小鱼坐在哪儿没动。
“说了让你睡。”
她抬头:“我不困。”
“那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一夜吧?”时间还早呢。
要是小时候,他才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早一骨碌爬到床上,掀开她被子呼呼大睡了。
可是现在……
两人这敌对状态,真的不适合同床共枕。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
那也不能大眼瞪小眼干坐一夜吧?
“要不,你值班我睡觉……”
“许嘉年,你还是不是男人?”
“老子站着尿你说是不是男人?”
“那你让女人给你站岗?”
“我又不怕打雷,你爱站不站,我就是想把你从床上赶下去。”
江小鱼气疯了,抓住他胳膊就开始掐扭。
挣扎中,许嘉年一下子抓住了她脚丫子,发坏的挠她脚心。
“许嘉年,你混蛋!”
“你还掐我脸呢!”
“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