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看着这个御史大夫,问道:“你怕死吗?”
御史大夫大义凛然:“我身为御史大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将名字刻在历史的车轮之中,怎么会怕死!”
梁惠说道:“你不怕死,那你支持迁都干什么!帝都一迁,数十万百姓跟着受苦受难,而且,匈奴紧随身后,百姓完全暴露在匈奴骑兵的铁蹄之下!”
“面对匈奴的不停追杀,御史,你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匈奴的追杀?”
“你如果不怕死,还不如将全心的力气,带领京城的所有百姓,全力抵抗,匈奴能攻进来吗?”
御史哑口无言:“这……”
梁惠上前,揪着御史的衣领,怒号道:“你不怕死,却不敢打匈奴,你算什么汉子,不过就是一坨狗屎罢了。”
说着,便转身对着朝堂所有大臣,大声说道:“有我梁惠在,匈奴绝对不会有人跨上皇城的城墙,哪怕是一人也不行!”
众大臣被三皇子的气势所感染,朝堂之上开始议论纷纷。
“三皇子,如果是你带兵守皇城,我绝对不支持迁都。”一名大臣站了出来,说道。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二皇子梁胜气得拍着桌子大声叫道:“安静!”
“父皇,您看这朝堂之上,还成什么体统,为了您的安全,我才赞成早日迁都,想不到都被三皇弟给打乱了!他这是不想让您好好活啊!”
“梁惠啊,你活着从那里回来就好。朕的寿命也快到尽头了。不想动了。所以呀,朕不赞成迁都。”
“父皇!”二皇子大叫道:“这样匈奴攻进来,大乾就完蛋了!”
老皇上睁开那眯着的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梁胜:“你还是待在朕的身边,好好学习帝王之术吧。”
“遵命!”二皇子一听皇上还是安排他在身边,学会处理朝政,便高兴地应承下来。一脸高傲之色。
“丞相,你就拟下圣旨,封梁惠为护都大将军,统领三万溃退下来的兵马,再将五千御林卫补充进去,充当主力,全力守卫皇城。”
“梁惠,你能做到吗?”
“父皇,儿臣遵旨!”
……
到了下午,梁惠这才拿到圣旨,手捧大印,身穿大将军军服,披挂大氅,威武之极。
随后带着闵尘以及十名护卫,进入军营,接收五千御林卫,然后,将溃败到京城的兵将收拢,登上京城的大城墙,接过防守职责。
随后,梁惠带着闵尘和一帮将领们前往帅帐议事。
“将军,是您吗?”
忽然,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梁惠停下了脚步,向着那黑暗之处走了去。
众护卫更是紧紧相随,以免发生意外。
“真是您!呜呜!”角落里爬起来一个人,一身衣服破碎得不成样子;头发结成块,脸上黑乎乎的,完全认不出来是谁。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梁惠试着问道:“你是易望?”
“将军,您终于记起我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您了!”易望见到久别的将军,不由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将军,自从您被人陷害之后,我们跟着大皇子没多久,匈奴兵就来了,大皇子不听我的话,没有做好准备就出击,被匈奴的骑兵完全冲散,第一仗便大败!”
“我们随着大皇子逃离边境,往内地逃着。其中几次,我想组织人马反击,但是大皇子不同意!”
“我只好在半路上逃出溃败队伍,单独来找您!”
梁惠听着,心中无比悲痛,如果大皇子任用他的人马,就算败,也不会一败千里!
看着这个乞丐一样的大将,心中百感交集:“回来就好!我们又可以一起打匈奴了!”
等到了军营,让易望去洗了澡,随后准备了一个大的红烧猪肘子。
易望洗好澡一出来,闵尘这才看到这个身材高大的大将,才二十天的样子,就瘦成了皮包骨。
见到那个大大的猪肘子,两眼发光,口水咽个不停。
没等梁惠发话,一手抓起大肘子,大口大口的啃起来。啃着啃着,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
吃完之后,易望在身上擦了擦手,朝三皇子跪地拜道:“千人将易望前来听命!”
梁惠点了点头,将易望扶了起来,又将闵尘介绍给易望:“这是我先生!他有大才,以后有什么自己没法下决定的,你问他!”
易望还是第一次见到三皇子如此尊重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人,便多看了闵尘两眼。
“这先生竟如此年轻、英俊,帅气逼人。只是太年轻了,学识还是比不上那些老幕僚啊。”
“易望,将事情详细地说说。”三皇子说道。
“启禀将军,是这样的……”
原来,大皇子梁兴接替三皇子之后,将三皇子的下属要么降级,要么调离,整个边疆的军马,将领大部换成了大皇子的人。
匈奴不知怎么侦知到了边境换将的消息,单于得知这消息之后,抓住机会,连夜调兵,三天时间之内就召集了六万大军,越过茫茫草原,以闪电之势,直攻大乾边境。
大皇子认为匈奴才六万兵马,而他却有三十万!
便完全没有将匈奴放在心上。面对易望的警告,大皇子一脸不耐烦,更是连声音呵斥。
易望不得已,只好退到了最后边,出击匈奴的兵将之中,竟然没有他的名字。
“千万,千万别败在匈奴的骑兵之下!”易望在心中不住的念叨着。
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个时辰不到,十万将士出击匈奴,却全被匈奴的骑兵冲散!十万将士兵败如山倒,到处都是逃跑的人,到处都是被杀的人!
此时,城门还没来得及关,匈奴骑兵就已经冲进城来。
仓促之间,大皇子便带领残兵,从南门出逃,往中原内地逃去。
二十天时间,边境线十座大城,全都被匈奴占领。大皇子的三十万大军,溃败得只剩下五万多人!
易望见大皇子如此无能,深夜的时候,便带了五十名亲兵,连夜逃离大皇子,想找三皇子报信,将丢失的领土重新收回。
逃走不久,便碰上匈奴一队百人队,两方人马突然之间相遇,来不及摆出阵型,双方短兵相接,开始砍杀。
易望的亲兵拼尽了最后一滴血,五十名士兵竟将匈奴人杀得大败而回,留下了七十多具尸体!
他们也损失了三十多人,只有十多人活着。
后来,为了逃避追捕,十多人化整为零,在自己的国土之内不停的逃跑,好不容易才逃到京城,却得知将军犯了法,流放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听完了易望的话,闵尘突然问道:“匈奴只有六万人,占了十座城,他们会留士兵来守城吗?”
“有留人守城,一座城最多留五千军马,其余的人便去追击溃兵。”
“不对!”闵尘说道:“那投降的溃兵呢?他们有一部分定会补充到守城的人之中。定会有千人将,甚至有中郎将等大将投降之后反过来杀自己人。”
易望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先生,这样的人确实有,三十万军马中,至少有十万人已经阵亡了,跟着大皇子溃逃的有三万人,投降的最多也就五万人,其他人要么失踪,要么成为土匪……”
“那十座城,就留了五万人马,匈奴仅仅六万,这么说来,向着皇城而来的匈奴兵,才一万人而已。”
“一万人,就算带着降兵二万,就把朝廷内的众人,吓得屁滚尿流!”闵尘轻蔑地笑着。
易望道:“先生,千万别小看这一万人,骑兵优势非常明显,他们长得强壮,而且力量非常大,打起仗来不怕死!”
闵尘不信:“易望将军,皇城周围五百里范围之内,地势起伏不平,根本不适合骑兵奔袭作战。而且,皇城高大,城墙宽厚,不用说一万骑兵,就算来五万骑兵,他们没有攻城的器械,又怎么能攻得下皇城来。”
梁惠听了,不住的点头。
“先生,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三皇子问道。
“三皇子,你只管在京城坐镇,凭你的本事,一万匈奴兵不足为虑。”
“三皇子,如果你信得过我,从这里调一千溃兵,另外再加上那一千弩兵,我从西面起兵,进攻最近的金城,定将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