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裴枍有些不习惯,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摸摸床铺,似是已经起了很久。
睡眼朦胧,看见傅柃坐在桌边,清醒一些后,才看清他是在看书。
“怎么起得这么早?”
裴枍撑着坐起来,几缕青丝滑落到胸前,傅柃抬头看了一眼,顺着青丝,视线总忍不住钻向衣襟深处。
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优美,衣领散开了些,精致的锁骨便暴露在眼前,几缕不安分的发丝钻进了里衣,被裴枍用手拨开,那手指节分明,寒玉似的,撩人得很。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在傅柃看来却满是欲色,傅柃甚至能想到,在衣物遮挡下的两抹红和精瘦的身躯……
裴枍的皮肤很白,丝绸似的,极光滑,触手细腻,每次翻云覆雨时,他对那皮肤的触感总是爱不释手,想去抚摸,去亲吻,看它染上一朵朵红梅。
“凌?你怎么了?”
裴枍的声音将傅柃的思绪唤了回来,暗骂自己一声禽兽,便对裴枍道:“我……我出去看太阳……不是,我去给你把早饭端来……我、我……你等我一下!”
说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差点带倒凳子。
“这是……怎么了……”
裴枍觉得奇怪,穿戴好便出门寻人。
青淮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见人起来了,就唤人一起。
“你别管他,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大早起来把柴全劈了,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来,快来吃饭,待会儿凉了。”
裴枍用道侣契感应了一下,确认人没有危险,反而还很旺盛,便坐下吃早饭了。
傅柃顶着海风跑了一圈,心中默念清心咒,才终于冷静下来。
早上实在是燥热难耐,看着裴枍的睡颜就更难冷静下来,便一大早爬起来冲了个凉,好不容易消下去了,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这样隐约又有了反应,傅柃觉得自己一定是精力旺盛过头了,便找了点事做。
事情做完了,傅柃又把丹心阵拿出来研究,果然就没那么燥了。
结果还是没顶住。
傅柃心想,他也不是那么重欲的人啊,怎么今天如此冲动……
带着满腹疑问,不知不觉,傅柃发现自己竟走到岛中心来了。
这有个祭坛,祭坛很简单,只是摆了个兽耳三足鼎,鼎之下的地面上,满满的画了个阵。
傅柃突然想到,这岛本就近似圆形,这祭坛又恰好在中心位置,不管下什么阵都是很妙的位置。
丹心阵要求严一些,但这里好像也能满足条件。
可惜不能试一下。
傅柃遗憾地想道。
“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个禁术呢,不是禁术还能试一下……”
傅柃摇头,叹了口气,再望了一眼祭坛便准备离开。
“你便是那外来者?”
傅柃循声看去,来人是个看着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体格健硕,内息雄厚,是个修士。
此人不怒自威,光站在那,傅柃便觉得有种压迫感——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正是,在下傅柃,敢问阁下是?”
“周行,现任村长。”
从语气可以知道,这村长是不太待见他的了。
傅柃也不恼,作了个揖,微笑道:“原来是村长,失敬失敬,暂住于此,给村里添了麻烦,还没来得及拜访村长,是晚辈失礼了。”
“不必,你们养好伤赶紧离开便是,这些虚礼也免了。青淮应当告诫过你们,离这远点。”
周行皱了眉,脸上浮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是,坏了规矩,还请村长宽恕,晚辈这便离开。”说着,傅柃看了一眼周行身后的祭坛,笑了笑便离开了。
在他身后的周行,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傅柃一路顶着各种投来的目光,浑身都不自在,便加快速度回去了。
早上他研究那丹心阵正要到关键地方,现在回去正好接着研究,说实话,那阵法当真有点复杂。
进了院子,看见裴枍正在和青淮闲聊,倒是挺聊得来。
傅柃没有马上过去,而是死死地盯着裴枍看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反应后才走过去坐下。
裴枍抓了傅柃一只手,送到青淮面前,对青淮说:“还是看看吧。”
青淮点点头,刚要把手搭上傅柃的手腕,便被傅柃拦住了。
“我没事,就不劳烦了。”
傅柃想,这要是被诊出来了,他脸要不要倒是无所谓了,可玄是个脸皮薄的,定是要尴尬好久。
青淮看了傅柃的神色,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确实没事,你放心吧。走了,跟我去采草药。”
裴枍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那……好吧,你是……”
傅柃虽然不喜欢裴枍和青淮独处,也想陪着去,但不知怎的,今天,他更想研究那丹心阵。
“我待在这里就好,那阵我还想再研究一下,你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就行。”
“你也别太沉迷。”
青淮从房中背了背篓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觉得奇了,便凑过来问:“你们不是剑修吗?怎么,还修习了阵法?”
“爱好罢了,但当涉猎。”
“阵法嘛,我倒是会一些,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既是禁术,总不好拿出来,傅柃也没在意青淮一个药师习了阵法,他急着看书,便连忙推辞了。
青淮只得放弃了。
他倒是挺好奇是什么阵法的,这种藏着掖着不让人看的,不是独门密法便是见不得人的。
等等,见不得人的……
青淮猛地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走出家门了。
他看着面上十分平静的裴枍,故作玩笑道:“你们……是不是藏了什么春……”
“不是!”
那就没错了,果然是禁术。
青淮也不揭穿:“行吧行吧,没藏。诶,你们法术修得好好的,费那个劲去学习阵法作甚?没有敌手太寂寞了?还是修行太轻松了?”
“看他那个样子,可不像个‘但当涉猎’的人。”
慢慢地走出了村子,青淮把人带到了一片小树林,几个小山丘起伏于其间,偶尔探个头。
林子里是雨后特有的清新,混着些草木泥土味,柔风轻抚,很是舒适。
青淮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座山丘下,低头寻找,一边等着回答。
裴枍轻叹一口气,便娓娓道来:“之前有一次下山做任务,碰上了个擅长阵法的魔修,凌……寒玄在他手里吃了亏,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对阵法感兴趣了。”
裴枍没说的是,那魔修留下了本阵法书,上面,恰有那残缺的丹心阵。
万千阵法,傅柃却独独对丹心阵极感兴趣。
“是吗,他还有吃亏的时候。”青淮面上调笑着,心却沉了几分。
他想,也许他知道那魔修是谁了。
裴枍之前看了鉴图,知道青淮要找的草药是什么样的,便也帮忙寻找。
拔了几株,然后交给青淮鉴别。
突然,一道剑气袭来,势如破竹,裴枍见不便避开,以指为剑,凝聚剑气,弹指一挥间便将剑气打了回去。
对面那人也不放弃,再次袭来,却是带了杀意,直冲要害。
裴枍连退几步,那剑锋不过就在喉前几寸,眼神一凛,趁机召出凌雪剑,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攻击化开。
那人一个旋身,翻到了裴枍身后,挥剑一扫,剑光冷冽,一道极强的攻击直冲裴枍后背。
裴枍借上一招的余势回身抵挡,步法令人眼花缭乱,身形轻盈,凌空一击,将那人打飞出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间。
青淮看清来人是谁后,赶紧上前拦住了裴枍:“别打了,那是村长!”
裴枍愣住。
而后,不远处也传来几道呼喊村长的声音。
都是岛民,他们见状,赶紧去把周行扶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一岛民见周行受了伤,气愤不已。
青淮赶紧去看了周行,塞了几粒药。
“抱歉……我……”
周行眼神冰冷,收起剑,拒绝了搀扶:“看来,道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第一剑为试探,试探结果便是此人并非伤势严重,既如此,却还是撒谎留下来,那,此人便留不得了。
“青淮,只此一次,便看在你的面上。”
“多谢村长。”
说完,又往岛民手里塞了些伤药,便赶紧拉着裴枍走了。
岛民还在抱怨,周行没说什么,只是望了望天。
“走吧,他会处理好的。”
没人看见,周行嘴角勾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