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影忽然一顿,嘴里的葡萄还没来得及嚼,被他抵在唇内侧,显得半张脸鼓鼓的,摇着脑袋:
“没什么,你听错了。”
君顾的眼底掺了几分怀疑。
却没说什么。
“那边怎么样了?”
回归正题,江希影咽下嘴里的东西,把手里的葡萄放回了盘子里,拍了拍手:
“古世淮和古枳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怂得跟个乌龟似的,就拿B市那个项目来说,我还没出手呢,人就已经放弃了,你说,这要是一开始就这样,能有后面这些事儿吗?”
还让他差点跑断了腰。
“是吗?”
君顾清隽的眼尾幽幽。
“弃车保帅,这一招倒是用得好。”
想要以退为进争取双方的和解,宁愿丢失项目也不愿意再出头与暗阁厮杀,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将主战力转移到家权利更迭上了。
“我就说,最近这么乖,保不齐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江希影啧了一声:“你看,这不就来摩洛哥搞事了?”
“我看,”君顾从床边的柜上拿了个香蕉,动作吞吞的剥着皮,眼尾淡淡:“这坏水,可不一定倒在摩洛哥。”
如果要在MM世锦赛上搞事,那应该是在决赛之前。
可如今除了隔空恐吓和这一次的事情,基本上没什么动作。
现如今世锦赛也告一段落了,那边却在这之后销声匿迹了,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这么说来,”江希影表情一凝:“国内那边,接下来怕又是另一场血雨腥风了。”
和君顾交好数年,他能够瞬间懂得对方的意思。
“我会立马调整战略,尽量配合九喑她们。”他们一直都知道,江绯和宫九喑与旁支之间的斗争。
如今看来,说来他们对古氏的熟悉程度,远远赶不上宫九喑他们,两方打配合许多事情总能赢得更便捷些。
“老大!”
人未到声先到,苏煜的声音还带着亢奋,下一秒就见他窜进了病房。
后面跟着胖宇几人,进来也陆续的唤了声老大。
然后就是将自己身上的包一一卸下来。
君顾的眼没落在他们身上,只是偏头看着门处,不多时,就见少年手插着兜,散漫的走进来。
“老大我跟你说,今天决赛真的绝了!教练简直是大杀四方!你是没瞧见现场那氛围,生平仅见的热血!”
“嗯,看见了。”
视线随着少年的坐下收回,君顾轻嗯了一声。
虽+然君顾的反应很平淡,但依旧不影响几人在那儿叭叭的说现场的情况,饶是江希影在电视上看过一遍,都还是被几人看似夸张的说法吸引了几分兴致。
“你们说,九喑把人揍到直接拍地认输,结束了还来找九喑结交?”
“是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才颁完奖,各国选手都还在呢,那人就冲我们教练行了一礼,说与教练的这一站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差点就跟在教练屁股后面来医院了!”
“一场KO!一场!教练上去压根就没给人喘息的机会,那胜场的速度看得人们都快炸了!”
闻言,江希影啧了一声,回头去看坐在一旁低着脑袋摆弄着手机的宫九喑:“九喑,你这魅力够大的啊!”
这来一场比赛就收了个世界级的迷弟。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宫九喑垂头,在桌上的果盘里摘了颗紫色的葡萄,扔进了嘴里。
江希影又扭头去问:
“哎,那人谁啊?哪个国家的选手?”
苏煜回:“俄罗斯的,去年世锦赛上夺了铜牌那位。”
病床上,君顾撇开看几人的视线,对上了少年恰好抬眼朝他身上看来的眼,唇瓣启合:“过来。”
把嘴里的葡萄皮吐掉,宫九喑起身,从一旁的沙发上坐到了床侧。
伸手将对方的手拎起来,君顾看了看少年还缠着绷带的手,果不其然,上面又渗出了几缕幽红。
也就这两日受的伤,血肉模糊的,血痂还没结好脱落,就又因为打斗崩开了伤口。
眉间轻蹙,他准备将绷带拆掉,却见少年忽的站起来。
他一愣,抬眼瞧她。
抿了抿唇,宫九喑想起那日这人坏心眼似的包扎,暗自吐了口气,摇头:“我马上过去找医生帮忙处理。”
君顾看着她,眼底幽色闪烁。
他想伸手去拉她,却又缩回了手。
最终也只是轻叹了口气:“行,去吧。”
嗯了一声,宫九喑一手捏着手腕,转身就往外走。
“教练去哪儿?”
正聊得嗨的少年们没注意这边说了什么,见她要走,抬头随口问。
回了一句找医生,她脚底也没停的,很快消失在了病房内。
这个时候,苏煜几人和江希影的聊天已经切到了那位巴西选手Joao的身上。
“今天比赛结束出来的时候我们在大厅里遇见了那个巴西佬,你是不知道,他那一身鸡毛都焉得差不多了,见到教练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啧啧啧,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他脸色难不难看?”
江希影二郎腿翘得随性,说话的时候,眼底都是痞气的笑意,看上去就像二世祖家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一旁的胖宇咽了嘴里的苹果,撇了撇嘴:“都是他该的!叫他羞辱咱们和教练!如果我是那个量级,我也揍他!”
“今天遇到的时候,他看上去又憋屈又不爽,可给我手痒痒的,都这个时候了还那么横!”
两支队伍遇到,只差没打起来。
估计是这次吃的闷亏有点大,对方不甘心。
毕竟这个Joao在上一届世锦赛上,可是拿了不少金腰带,更是量级的金牌得主。
而今年,宫九喑的出现,让他连决赛的门都没碰到。
这叫人如何甘心?
“虽是如此,但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了,管他怎么不甘心,”江希影轻笑:“他这种想干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才叫人舒坦不是?”
“这么说倒也不错。”苏煜点点下巴,表示认同。
“谁说的,尘埃落定了?”
床上的人突然插进了话,轻轻缓缓的话语透着几分微凉,惹得几人不约而同朝他看去。
江希影撑着手挪了挪屁股:“什么意思?”
散漫倚靠着床头的人碎发落在了额际,让他整张脸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君顾偏头看他,隽眉轻挑:
“你猜。”
他分明噙着几分笑,却让众人心头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