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什么?
听他此言,无名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了。
昭隐此番是初次见到普通的鬼将至恶阵法中召出来的邪祟反噬之状,哪怕是看到成功将其收于体内的无名,他还是略微有些震惊。
或许是他不曾听闻反噬之事,觉得听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但此刻他来不及多想,更来不及多言,当务之急是破了这金刚伏魔钟,避免事态愈发严重。
无名与他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眼下要先破了这钟罩再从长计议才是。他的心脏并没有重新生长出来,而是凭借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积注着他的心魄。
这力量竟有些熟悉,仿佛同样是来自幽冥地狱之中。
莫非……是噬鬼?可若真是噬鬼,怎会这般大费周章?他想不通,强迫自己定了定神。
无名感觉流火游走全身贯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有一股强大的冲力从心源处疏动至他的手臂,吞噬着他的血管与神志,他的身上逐渐燃烧着诡谲的火焰。
花影见无名一改过去之态,眼神掠过一线悲伤,有种结局注定的悲戚感。
无名的双眼闪过蓝色的光芒又扩散出红色的瞳孔,他猛然狠厉地用一掌劈向金刚伏魔钟罩的内壁,只听一阵嗡鸣碎裂之声不绝于耳,险些震裂他们的耳膜。
金刚伏魔钟不堪重负,钟内“炽焰噬鬼”破钟而出。
昭隐瞳孔剧烈地震,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前这个身影他绝不会记错。那周身燃烧着幽冥之火、青丝散落随风飘动的男人,定是噬鬼无疑。
但似乎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昭隐的目光骤然黯淡下来,他并未觉察到无名身上关于噬鬼原身的气息,这又是何故。
无名的肤色变得有些暗沉,有如涂上浅灰色一般,他手臂上的青筋顿然突起,整个人显得凶煞万分。
花影抠了抠额头上的碎发,他心心念念的阿庶哥哥变成了这副模样,不免感到有些惊魂未定。
无名更是被自己这副模样吓得够呛,他现在就算怎么辩解自己不是噬鬼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因为他自己都不敢不信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来不及多想,三人要尽快找到痴僧,终止这一切。
“无名?”
佩于无名腰身的鬼司令牌在这时忽然发出亮光,传出一位女子的声音:“鬼君殿下可安好?”
“嗯。”无名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阴司邈联系上了他,忙道:“可算是联系上了,这痴僧什么情况啊,他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长吁口气,无奈道:“他的幻术让东篱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一旦他们的心智被血蚕侵蚀就都会化为血蛾,永远逃不过飞蛾扑火的命运。”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一旁的花影很是着急,忍不住插嘴道。
阴司邈闻罢片刻,沉静道:“向北三十里处的枯山石则是痴僧的真身所在,你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他霸占的血蛾之躯。”
血蛾?
无名听闻这个名字不免再度一惊,怎么又出来一个不知名的人物?
“飞蛾扑火?”花影怔然狐疑道,满是疑虑不解,“可飞蛾扑火不是必死无疑吗?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无名只感觉人物关系有些过于混乱,脑袋又有阵阵刺痛。
“我想,方才无名体内之火便是血蛾之火,它亦生于幽冥地狱,某种程度上与噬鬼同源。”昭隐说至于此若有所思,不由得顿了顿道:“相传地煞天罡能够召唤邪灵,我本以为是传言中的东瀛邪神,但今日才知并非是它。”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向着鬼司令牌对侧的阴司邈疑道:“痴僧与血蛾相互勾结并霸占了他的金丝血蚕,但同样也被自己的欲望支配,故最终走上绝路,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殿下。”阴司邈应声附和,“我见殿下设于地界的分身化为灰烬,万般无奈之下揣测殿下是否遭遇棘手祸事,这几日一直追踪不上,不曾想竟是遇到了痴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