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苏故看着苏子衿恍惚的模样，语气透着浓重的不解与困惑：“还有，我是不是独生子对你很重要吗？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苏子衿跟系统沟通的时间看起来长，但是在苏故看来仅仅才过去几秒钟。
“我没事。”
得知了拯救“系统”的存在，以及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苏子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看着苏故困惑不解的神情，苍白的解释道：“我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你有妹妹的话，她应该不想让你纹身吧……”
这个理由听起来太牵强了，但是既然苏子衿不想说，苏故也不会强迫她， 他索性便顺着苏子衿的话说道：“如果我有妹妹，肯定会对她百依百顺，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尽办法帮她弄来。”
“真好。”
苏子衿低声喃喃道。
两人离得距离有些远，苏子衿的声音又比较小，所以苏故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于是他好奇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
苏子衿抬眸看着苏故，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星：“做你妹妹可真好啊。”
在苏故没有认识谢思思之前，他确实对她非常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苏故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她买下来，父母看不过去他对她这么溺爱，有时候会批评他，大意就是“这么惯她会把她惯坏”，苏故却不以为意：“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惯着她惯着谁？”
每当这时候，苏子衿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最幸福的小孩。
苏故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到苏子衿真诚的夸奖，白皙的耳垂微微泛起了红意：“我……我就是做个假设而已……”
苏子衿弯了弯眼睛。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会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既乖巧又漂亮：“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你纹身吗？”
苏子衿再次把话题扯了回来。
“嗯。”
苏故迟疑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你被学校通报。”
苏子衿将唇角的笑意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我们现在还是一中的学生，是学生就要遵守校规，如果你真的想纹身，我希望你能等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所有事情都将尘埃落定。
那时候的苏故就是成年人了，他有权利喝酒、泡吧、纹身……但是现在还不可以，苏故还是学生，他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
“通报”这两个字有些严重，苏故下意识想反驳苏子衿：“我不会被学校发现。”
他把玫瑰花纹在肩膀，很安全。
苏子衿没有正面回答，她顺势抛给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纹身店吗？”
苏故本来想说“来纹身店不纹身干嘛”，但是联想苏子衿的种种反应，他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换了个说辞：“为了……我？”
尾音很轻，透着几分怀疑。
“嗯。”
苏子衿直接点头承认：“我跟你关系不算太熟，我都知道你放学后会来纹身店，你觉得咱们学校还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苏故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知道又能怎么样？”
苏故不解道：“他们还能举报我？”
“苏故。”
苏子衿神情认真：“我知道我们不熟，也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会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纹身不是好事。”
苏故很讨厌别人对他说教，每次父母对他讲道理，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听完苏子衿的这番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我纹不纹身跟你……”
后面的话被他咽回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苏子衿的眼神。
要怎么形容她刚才看他的眼神呢？迟疑、谨慎还有……微不可见的祈求。
苏故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又看了眼苏子衿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次居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水光。
哭……哭了？
因为他要去纹身，就……哭了？
苏故从小就听过“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但是他跟女生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这句话的理解并不深，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有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哭什么？”
苏故无奈道：“知道的是你不想我纹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没哭。”
苏子衿移开了目光。
苏故哄女孩的经验基本为零，他看不出来苏子衿是什么意思，便只能顺着她之前的话说道：“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他答应过谢思思纹身，如果临时违约，就必须拿出一个说服谢思思的理由。
苏故不想让谢思思失望，但他也不想看苏子衿难过，“考虑考虑”已经是苏故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谢谢。”
根据苏子衿对苏故的了解，他能说出来“考虑“这两个字就代表他真的会考虑，所以她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以退为进：“如果到最后，你仍然想纹身，能告诉我一声吗？”
“可以。”
苏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
“谢谢。”
苏子衿弯了弯眉眼。
苏故惊讶的发现，当他看到苏子衿的笑，他的唇角也会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苏故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渣男”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于是便主动提出了告别：“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尾音上扬，是询问的语气。
苏子衿今天来纹身店的目标就是阻止苏故纹身，如今这个目标暂时达成，她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没有。”
“那……我就走了？”
苏故再次征询她的意见。
苏子衿乖巧的点了点头。
谁知苏故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苏子衿喊了声他的名字，他转身看向苏子衿，声音透着几分困惑：“还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送的芭比娃娃。”
苏子衿弯了弯眼眸：“我很喜欢。”
这是今年她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